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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春风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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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崇诀面色微囧,正欲冲撞吴佑几句,书房门咯吱一声推开半面,岳蘅探进半个身子看了看。

    “王妃来了…”吴佑赶忙收住怒意恭敬道。

    ——“阿蘅。”

    岳蘅倚着门梁垂眉轻笑,幽幽抬眼看向神色严峻的柴昭,不紧不慢道:“阿蘅刚刚在外头也听见了一些,其实…还有个法子…”

    “阿蘅有法子?”柴昭朝岳蘅伸出手去,“到本王身边来。”

    岳蘅擦着殷崇诀的身子走过,酥手才一搭上柴昭的手心就被他紧扣住贴近自己。

    李重元与吴佑对视着满脸疑惑,不知道岳蘅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岳蘅注视着面前嘉邺关的沙图,侧脸看向柴昭道:“这个时候,云都该已经落下初雪了吧。”

    柴昭点着头道:“这里虽才是秋天,可北方的云都早该落下雪了。阿蘅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话才说出口,柴昭顿悟道,“阿蘅的意思是…梁国这里也就要入冬了…”

    “入冬…”殷崇诀低声念着,“原来如此。”

    李重元眉心一动,看着柴昭身旁神色澄静的岳蘅,心底也是暗暗赞叹她超凡的智慧。

    “阿蘅的意思是。”柴昭若有所思道,“嘉邺关就要入冬,冬寒一到,百姓日日伫立在荒郊城外,自然会苦不堪言难以忍受,到那时…无须我们做什么,民心必乱,嘉邺关必定不战而败!”

    “百姓本来就是被逼守城,天寒地冻的谁受得了?就算不被柴家军铁骑践踏至死,也得在寒风里冻死累死…自己的主上这般丧尽天良,倒不如顺了柴家军的意思…”殷崇诀猛的重力击掌高声道,“阿蘅此计实在不能再好!”

    李重元掐指算了算道:“不过十日就近小寒,若是天公给力,凛冬再快些来,我们也无须再等上多久…重元也觉得王妃所言极是。”

    “他们都觉得阿蘅的主意好。”柴昭爱怜的轻抚着岳蘅的发髻低柔道,“本王,也觉得好。我们商量了半日也是没有个定论,阿蘅是怎么想到的?”

    岳蘅嗔怒着道:“我在书房外头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听你们说个不停起了争执也是不敢进来打扰。秋风一起,冻得我浑身哆嗦,这不…就豁然大悟了。”

    柴昭哈哈笑出了声,一把揽过岳蘅的身子,也不顾及还有人看着,贴住她微凉的额头低声道:“本王这样搂着你,还冷不冷?”

    殷崇诀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仿佛看不见眼前的缱绻。

    “那就如阿蘅所言。”柴昭敲了敲案桌道,“传信给崇旭,让他们按兵不动无须强攻那嘉邺关,凛冬将至,纪冥逼迫百姓血肉之躯挡住我大周铁骑,必将适得其反,嘉邺关自当不战而败!”

    殷崇诀三人退出书房,殷崇诀挑衅的看着吴佑道:“是不是不论哪个法子,都比你的脑子要好使的多?”

    “你!”吴佑正欲顶撞已经被李重元死命拉住。

    “阿蘅是靖国公岳晟的女儿,自幼由岳晟亲自教导,文韬武略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殷崇诀故意冲涨红了脸的吴佑道,“她几句话便可以说到王爷的心坎上。反倒是吴将军你,不要整日只会舞刀弄剑争强好胜,要多用用这里。”殷崇诀戳了戳自己的脑门笑道。

    “殷崇诀!”吴佑再难憋忍急道,“就算你得王爷器重,还不是一样只能和我同留雍城。”

    殷崇诀咧嘴一笑,摇了摇指尖道:“崇诀我正是得王爷器重,才恰恰可以与王爷一起留在雍城。”言罢又含义不明的指着吴佑的脑袋道,“记得我说的,凡是…多用这里想想。”

    这话听着只是激怒吴佑,可在李重元耳边却声声刺耳似有莫名的含义,李重元也顾不得再劝住吴佑,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吴佑不甘的指着殷崇诀愤恨道:“殷二少,你等着,前路漫漫,我不信你们殷家可以一直如此嚣张!”

    殷崇诀也懒得再与他多说,挑了挑眉毛含笑走到了前头。

    吴佑回望书房还亮着的灯火,一拳狠狠打在了墙上,恨不得把它当做殷崇诀一般。

    寝屋里

    柴昭从偏屋沐浴出来,岳蘅已经倚着床梁打起了盹,脑袋半倾半撑的晃荡着,柴昭看在眼里,心底涌出大片怜意。才走近几步,岳蘅一个激灵醒来,揉着睡眼迷糊道:“你来了。”

    柴昭翻上床褥,捧起岳蘅的脸颊道:“阿蘅,待到攻梁回朝,今生我都不会再让你吃半点苦。”

    岳蘅轻推了他一把,拉起被褥道:“我也没觉得苦。”话音才落下,岳蘅的脸紧揪着道,“疼…腿肚子抽了下。”

    柴昭掀开被褥扶住岳蘅的身子,大手按住道:“你躺着别动,我替你揉揉就好。”

    岳蘅屈起膝盖自己捏了几把,摇头道:“堂堂一个祁王殿下,给我做这事,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么?我自己来。”

    柴昭不容分说的拉开岳蘅的手,顶回她倔强的眼神道:“都说了我来,再犟试试!”

    岳蘅咬唇偷笑着,撇过脸将玉足搭在了柴昭身上,略带得意道:“祁王您来。”

    柴昭轻柔的按着岳蘅的腿肚,力道恰到好处,岳蘅闭眼感受着他掌心的粗茧,舒展开眉头露出满满的惬意。

    “这是咱俩的闺房乐事,你不说我不说,哪里会传出去?”柴昭时不时抬眼去看妻子,慢悠悠道,“除非阿蘅是想自己的夫君在外头失了威严,故意说给旁人听。本王要真是听到旁人的笑话,定会好好罚你泄露之罪。”

    岳蘅哼了声道:“罚我?怎么罚?说来听听。”

    柴昭低笑了几声,凑近岳蘅耳边道:“阿蘅腿肚子抽痛,也是因为有孕所致。这罚你也不难,待这一胎产下…本王再让阿蘅怀上可好…”

    “你…”岳蘅打向柴昭的肩膀。

    柴昭也不避闪,任她酥手落下反倒是笑意愈发欢喜,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还疼不疼?”

    岳蘅抬了抬腿,瞪大眼道:“这就好了?你也真有些本事。”

    柴昭轻握住岳蘅的脚踝,粗粝的手心缓缓摩挲至脚心,如同狼毫笔尖一般拂过岳蘅柔滑的肌肤,酥麻之感刹时从脚心蔓延至全身。

    岳蘅想抽出脚踝,可柴昭低笑着就是不肯放手,身子攀附向岳蘅的肩,哈着热气道:“既然都好了…可有奖赏我什么?”

    岳蘅脸一红,试着推开他道:“这会子你还想做什么?”

    柴昭凝视着烛光下妻子嫣红俏丽的脸,大眼流光飞舞闪出宝石五彩的光泽,就算抿唇不语,也是格外惑人。

    柴昭手心顺着柔软的脚踝轻轻向上拂去,滑过岳蘅修长的小腿,盘娑着她的膝盖笑而不语。岳蘅闭上眼感受着丈夫满是爱意的抚摸,心里渴求着他继续前行的动作。

    柴昭像是洞晓了她欲罢不能的心思,在膝盖处逗留片刻,肆意的向更深处探索而去。

    岳蘅身子一僵,按住丈夫的手道:“都什么时辰了,早些睡吧。”

    “我不信阿蘅已经困了。”柴昭俯身缀吻着岳蘅微张的红唇,贴紧她的额头低声命令道,“抱着我。”

    岳蘅想推开他,可又如同着了魔般怔怔的抱住柴昭坚实的身子,浑身泛起难捱的燥热,轻喘着迎附着他炙热的唇齿,难舍难分。

    见岳蘅也渐渐热情,柴昭愈发无所忌惮,手心游离上岳蘅隆起的小腹,朝着因孕期更加迷人的绵软处抚去。

    自岳蘅有孕,柴昭在那事上也竭力克制着,情动之时也格外小心,生怕伤了岳蘅腹中的骨肉。而下已近入盆,白日里听了千金圣手的话也是十分欢喜放心,柴昭今夜也是有些把持不住。岳蘅被他挑弄的有些受不住,可又舍不得止住他愈发深入的动作,只得低低哼着像是表达着不满,可在柴昭听来却如同暧昧的靡靡之音,让人愈加荡漾。

    “小心些。”岳蘅动情之余也不忘提醒已经躁动的柴昭,推囔着道。

    “嗯…”柴昭耐心又急促的解开岳蘅寝衣的缎带,轻翻到她的身后,揉咬着她的耳垂粗喘出声,“阿蘅…阿蘅…”

    利剑小心翼翼的缓缓进入,情动的滑润让二人都是满足的闷喊出声。柴昭压抑着狠命的欲/念,轻进缓出分外温柔,动作看似激烈,每一下却都含蓄着喷/薄的汹/涌,让怀里的妻子有着恰到好处的爱慰,却又不会伤了她和孩子分毫。

    因怀孕身体日益敏感的岳蘅比柴昭预料中来的更快,颤抖的酥手揉搓着身下早已经潮湿的被褥几欲破裂。柴昭吮吸着她的玉肩,能让她得到快乐,自己的满足更难言喻。柴昭覆上岳蘅经脉凸显的手背,低哑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已经丢了一次的岳蘅脑中翩翩迷幻,她想恳求动作着丈夫再重一些,但她不敢,这对青涩的夫妻正在做着世间最靡丽的事情,但他们的身体却依旧纯真,纯真的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相互依偎,永不分离。

    伴着颤栗的低吼,岳蘅身下一热,情/潮翻涌不止,再一次溢出大片的欢愉,攥紧床褥的指尖久久难以松开。

    柴昭伏着岳蘅光滑的脊背歇了阵,侧起身子想要翻身下床。岳蘅扣住他湿漉漉的十指,“再抱我会儿。”

    柴昭顿住动作,板正岳蘅黏着发丝的面庞,对视着她闪烁的星眸抹去她额头滑下的汗滴,低声温柔道:“等着我。”

    岳蘅托着腮帮看着他——柴昭扯下床边的寝衣披在肩上,挺拔的身子如云都傲立的雪松一般,束发微乱却英武不改。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向岳蘅,见她痴痴看着自己的傻气模样,柴昭忍俊不禁道:“阿蘅又泛起傻愣了,看着我做什么?”

    见岳蘅也不搭理自己,柴昭拾起梳妆台边置着的帕子,在早就备好的水盆里漂了漂,大手熟练的拧干,顾不得先给自己擦擦,已经走到了岳蘅身边。

    温热细柔的帕子拭过岳蘅每一寸肌肤,汗湿粘腻的身体顿觉舒爽。柴昭放下帕子,双手捋了捋岳蘅的长发,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爱怜着道:“今晚我是不是有些过了?待到孩子出世前,都不会再累着你了。”

    岳蘅看着他鬓角的汗珠还在滴滴滑落,听着他刚刚所言不由得哑然失笑,柴昭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扳过岳蘅的脑袋蹙眉道:“你是在笑我?”

    岳蘅憋忍不住笑出了声,柴昭又是奈何她不得,见她欢喜无忧的模样心里也觉得快慰。屋里烛火摇曳,映着两颗深爱的心交相辉映。

    帅府里

    ——“殷将军!”帅府的军士看见巡查的殷崇诀,毕恭毕敬行礼道。

    “恩。”殷崇诀冷冷应了声,警觉的环顾着四周,叮嘱道,“雍城虽然已经是咱们的,可府中戒备仍然不可有丝毫懈怠。雍城和这府里进进出出,难保不会渗进梁国的细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属下遵命!”

    已近子时,可殷崇诀还是没有睡意,秋风瑟瑟,可不知何故,他心里却是泛起阵阵无名的抑郁之火,难以平静入眠。

    院中草木渐渐枯萎,已经不似之前满是浓郁的花香,殷崇诀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了白天那股被大夫提及的熟悉气味。

    ——“…山…茱萸?”

    殷崇诀嗅觉本就算是灵敏,经大夫提点更是记住了这与旁物迥异的气息,一时也有些好奇谁在帅府里偷偷炖煮这味药材,循着这气息慢慢摸索开去。

    偏院的小厨房已经不见人影,殷崇诀审视着满目器皿,忽然发现堆着杂物的幽暗角落里有微弱的明火闪烁。

    山茱萸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殷崇诀阴郁的看着炉火上熬着的碗盅,热气翻涌发出细碎的沸腾声响。

    殷崇诀正欲掀开碗盅的盖子,忽听外头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敏捷的闪进屋门后,锐利的黑眸死死盯着愈来愈近的人影。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