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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秀才春卷,爱的米花糖,眼皮薄的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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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季心中猜测莫不是现代很值钱的太岁?许苦郎有可能捡到了太岁?

    不过,她也不确定,她心想还是等过年之后去一趟红土村吃单氏家的次子满月酒的时候,顺道看看就好了。

    当然她也嘱咐了张屠户,让他和许苦郎说先别扔掉或者卖掉,她可能知道那块石头是什么石头。

    张屠户知道李月季两口子见多识广,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许氏按照李月季的嘱咐,已经开始在用宽口锅把筒子骨熬高汤,里面还撒了一些枸杞,柠檬片在里头调味。

    还把长条短案拿过来,在上面铺上一层纸板护着,又将窗户全打开通风。

    许氏和赵氏都已经按照李月季所说的要求,把土灶房现有的食材给清洗或者切了一番,如今分开装在十个大碗里。

    她们都笑着走过来看李月季几日前调好的虾子酱,花生酱,辣椒酱,芝麻酱。

    李月季让把装有汤的大宽口锅放在炉子上,并一股脑儿的将弄好的作料洋洋洒洒的全倒进锅子内。

    随着温度的上升,猪油渐渐融化,作料也慢慢出了颜色,香味也开始溢了出来,屋里的人都被香味儿熏的直吞口水。

    李月季又让大家把食材分门别类,又让许惊云去把买来的桂花酿给每人倒上一杯,唤许氏去土灶房拿了麻油碟儿放上些醋蒜。

    李月季见锅子已经滚了,便将黄豆芽,大白菜帮子、鸡脚爪、牛肉片、毛肚,鸭肠,鸭血,羊肉卷,小肉圆、菇类等的菜倒入锅子。

    她观察了一下,看见素的菜基本上都好了,便对他们说道:“素的可以吃了,这里的毛肚、鸭肠自己用筷子夹住烫卷变色就可以吃了。”于是,她便抢先烫起一片毛肚来。

    许氏家的三个男孩自然也有样学样。

    李月季又用筷子夹了一些洗好的香菜和生菜放入锅里烫着。

    张屠户和许氏起初觉得很新奇,想吃又不敢吃,有点怕烫嘴,可是看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一个个的吃的那么起劲,他们不由得很是期待。

    张屠户用漏勺舀了一个羊肉卷上来,再沾了芝麻酱,只觉得这个羊肉卷吃在嘴巴里分外的好吃,鲜香不说,有点嫩酥,夹杂着各种蔬菜的清香,总之很奇怪的味道,却是出奇的好吃。

    “孩子们,当心食物烫嘴,先吹一下,尽量吃的慢一点。”李月季关切的嘱咐道。

    锅里的热气滋滋滋的冒着,满室都是香喷喷的火锅料香味。

    赵氏没有留下,她说钱木头已经在家里烧了米饭,她要回去吃饭,李月季也就没有多留她,毕竟人家也是有小家庭的,刚才让她在土灶房里帮忙,已经很麻烦她了。

    “这个金灿灿的像百叶包一样的食物叫什么名字?”张黑竹好奇的问道。

    “这是春卷。吃了春卷代表咬春的意思。”李月季含笑着说道。

    “这春卷皮可不好弄吧,瞧着可真薄。”许氏吃了一个春卷,觉得味道甚好,再吃了一个,笑着说道,“是荠菜猪肉馅的,实在好吃,我回去也想给三个皮猴包春卷吃。”

    “是用白面粉加水和盐拌揉捏,放在平底锅中摊烙成圆形皮子,反正尽量摊的薄一些,然后将制好的馅心,你也可以是荠菜肉末、赤豆沙一般分咸甜两味吧,譬如,荠菜肉馅摊放在皮子上,将两头折起,卷成长卷下油锅炸成金黄色就差不多好出锅了!大家刚吃的这些是我相公亲手包的,也可以称之为秀才春卷,特别是黑竹,你可要多吃几个!”李月季蓦地说完了,还不忘记打趣一下张黑竹,如今张黑竹可是在白鹤书院就读,最是崇拜有学问的人,李月季这么说,也算是投其所好。

    这春卷皮薄酥脆、馅心香软,别具风味,乃过年除夕宴上不可缺少的美味佳肴之一。

    “多谢月季姨鼓励,我确实要多吃几个秀才春卷,以后我也要考秀才,嘿嘿……”张黑竹笑着起身,朝着大家拱手作揖,然后嘿嘿傻笑道。

    “你这孩子,你想的可真简单,你真以为吃了秀才春卷,你就真能轻而易举的考中秀才了吗?还不是要看你自身的努力,可不要听你月季姨瞎说。”许惊云对李月季这么去糊弄张黑竹,他在唇角抽了抽之后,方才语重心长的劝说张黑竹一定要勤奋努力去学习。

    “知道了,多谢秀才叔教诲。”张黑竹闻言非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感激的朝着许惊云鞠躬表示感谢。

    接下来,大家吃的都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吃了整整一个时辰,张屠户才带着娘子孩子们回去了。

    许惊云在张屠户走之前,还给亲手写了春联和福字让他们带回去贴在门上。

    李月季更是把自己剪好的喜庆窗花送了几张给许氏,让她带回去贴在窗上。

    “可真好看,许惊云娶了你,可真像得了个宝贝似的。”许氏对于好看新颖的窗花喜爱的不得了,更是赞叹李月季心灵手巧。

    李月季当然还包了一些糕点让许氏带回去,顺道让她带一份给单氏一家。

    “抹茶花边饺多给我一些,咱家三个熊孩子可都喜欢吃呢!”许氏笑着说道。

    “这你不用提醒,我都会嘱咐相公给你预备好的,这是三个荷包,你给黑竹他们,算是我和相公给他们包的压岁钱。”李月季想的很周到,她和许氏的感情极好,两家一直有来往,这大过年的,她还想到了给他们的孩子压岁钱。

    “那另外两个荷包可是给单氏家的金勺和他弟弟的?”许氏笑着扬手指着另外两只浅紫色的荷包,问道。

    “嗯,每个荷包都是装了十八文钱的压岁钱,希望你们都别嫌少。”李月季知道许氏家和单氏家的家底都不错,想必也不会嫌少。

    “怎么会嫌少呢,就算亲戚也不定给这么多压岁钱呢,去年啊黑竹的姑妈给黑竹哥三个的压岁钱,你猜是多少?”许氏笑着摇摇头,其实她觉得李月季和自己家非亲非故的,能想到给自己的孩子们压岁钱已经很不错了,她如何会嫌弃她包的压岁钱的数目少呢,这过年图的就是一个热闹的气氛啊。

    “哎呀,我可猜不出黑竹他姑妈会给他多少压岁钱?”李月季捂嘴笑道。

    “这个数。”许氏朝着李月季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文钱?”李月季闻言暴汗。

    “嗯,真的是三文钱,我和相公当时看到就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也给黑竹他姑妈的三个孩子,也每个包了三文钱当压岁钱,既然他们家这么不看重咱们,咱们家何必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然后直接和黑竹的姑妈说,往后再过年,孩子们之间的压岁钱就划直吧。这样你也不用给咱,咱也不用给你!”许氏此时说起这件往事,眼睛里还喷火呢。

    是的,许氏说到这个就很气愤,原来黑竹的姑妈嫁的是灞桥村那边的一家庄户人家,家里田地二十多亩,生活宽裕的很,就是太过吝啬,如今为了压岁钱的嫌隙,也不怎么往来了。

    “趁着外面不下雪,你们两口子赶快带着孩子回吧!”李月季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好在黑竹姑妈包的压岁钱少,不然自己就出丑了。

    其实李月季根本不知道红土村这些农村里长辈给孩子们压岁钱的起步价:十文钱就行了,关系亲厚一点,十五文钱就好了,如今李月季可是每人多出了三文钱,那可是十八文钱啊。

    所以许氏得知她给每个孩子包了十八文钱的压岁钱,自然眉开眼笑的,她呢来时就给芳姐儿一个荷包说是压岁钱,里面给了一片金叶子,许氏自己生不出女儿,特别喜欢芳姐儿,她就琢磨着想把芳姐儿和黑竹的亲事给定下来,这样以后黑竹的前程也好有个保障,偏偏张屠户不答应,说孩子的亲事你瞎操心,所以她也只能歇了那心思,但是她是真的很疼爱芳姐儿的,这次来还准备了一身给芳姐儿做的新袄子,让芳姐儿穿在身上非常合适呢。

    所以芳姐儿喊许氏娇姨娇姨的可甜了,许氏还不被她哄的晕陶陶的,她私心里可是还想再生一个女儿,可是备孕这么久,她那肚子依旧没有啥动静。

    “娇姨,黑竹哥哥他们一家子都回家了,我去帮爹贴春联了。”芳姐儿也想帮大人做事,从桌子上拿了一副春联就想去贴。

    “芳姐儿,那个是你爹刚写好的,蘸了墨汁的,你……你看你的小手,都沾到一些了。”李月季伸手抓住了芳姐儿的小手,有点责备道。

    “娘,我知道错了。”小丫头认错的态度极好,倒是让李月季不忍心再说她了。

    “行了,我给你倒热水在冷水兑一下,你给洗一下手吧。洗手之后抹上香膏护手。”李月季觉得当娘的都是操心的命。

    “嗯,好的。”李月季的手被芳姐儿拉着一起走着,但是母女之间还留开一段距离,她担心碰到李月季的腹部。

    李月季看到身边贴心的小棉袄,顿时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晚饭的时候,许惊云和李月季一起动手做了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还把许雪慧和林三郎一起过来吃年夜饭。

    许雪慧和林三郎的手艺还不错,但除了荤菜,做的其他菜都不怎么好吃,追根究底就是她们舍不得放油盐酱醋,也缺少各种调料,他们两口子大多时候都是吃水煮清蒸类的菜肴,炒菜顶多挖一小块猪油放进锅里。

    六个大碗分别是红烧鸡块、干煸小肉丸、东坡肘子、红烧鲫鱼,清炒豆芽、萝卜老鸭煲,六个盘子则是麻油拌香干、木耳炒肉片、蒜泥生菜、油炒花生米、清炒蒜黄、糖醋白菜心,另外还有一碗文思豆腐羹,一碟炸春卷。

    “大嫂这道文丝豆腐羹可真是考验刀工的。”林三郎喝了一口酒,舀了一勺子文丝豆腐羹,愉悦的说道。

    “是呢,这是你大嫂亲自操刀切的细丝。”许惊云早就对李月季的厨艺深表赞叹,特别是看她亲自把豆腐切成细丝,当时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们喜欢的话就多吃点,锅里还有一些文丝豆腐羹呢。”李月季扬眉浅笑道。

    这是一道淮扬菜,后因文思和尚善制此羹,也叫文思豆腐羹,要求把豆腐切得细如发丝,与泡发的冬菇,冬笋,火腿,黑木耳分别切成细丝,然散于汤中千丝万缕,开始这道豆腐羹之所以如此做法,是为了更好的吸收汤里的味道,使得吃这道豆腐羹的人,能吃到软嫩香醇入口即化的口感,后来便成了考验刀工的一道菜。

    李月季在现代可是吃货,为了做这道菜,学做了很长时间,终于一次比一次切的好。

    “大嫂,这是我和相公给芳姐儿的压岁钱。”酒过三巡,许雪慧笑着把一个绣着锦鲤的荷包递到了芳姐儿的手里。“芳姐儿,快拿着。”

    “你们两口子赚钱也不容易,这压岁钱就甭给芳姐儿了,心意到就可以了,芳姐儿,还不快谢谢小姑。”李月季让芳姐儿说声谢谢,然后她过去把荷包还给许雪慧。

    “小姑,我听我娘的,我现在不能要。”芳姐儿摇摇头,一脸的天真烂漫,嘻嘻含笑道。

    “大嫂啊,这大过年的,小孩子就是要拿压岁钱才开心嘛,咱家那个时候那么穷,我们兄妹三人,每人拿到一文钱压岁钱都开心的不得了,如今我这只是意思一下。我也没有多装,只是十五文,也算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你让芳姐儿别推辞了。”许雪慧立即伸手把荷包给推了回去,说道。

    “芳姐儿,听你小姑的话,快快收下吧。”林三郎侧目看向妻子,帮腔着柔声劝说道。

    “谢谢小姑,谢谢小姑父。”芳姐儿见自己爹娘颔首了,马上伸手笑着接了过来。

    李月季心道,荷包里不管多少,总是他们的心意,罢了,等小姑子怀孕生了孩子,她再还就是了。

    “萝卜丝饼卖的怎么样?”李月季关切的问道。

    “一般来说下午卖的很好。”许雪慧笑着回答道。

    “现在早晨的时候我们卖粥,有配好的咸菜,萝卜干,咸鸭蛋,买的人还是很多的。”林三郎接着说道。

    “嗯,相公,还说要加些卤鸡爪卖,我很想听听大哥和大嫂的建议。”许雪慧这次过来吃年夜饭,也是存着这个心思,毕竟大哥家的美味多点心铺的生意非常火爆,她是想来取取经。

    “四个字薄利多销。”李月季看了一眼许惊云,许惊云让李月季自己说。

    “当然你们还可以学我们美味多点心铺多加几种吃食。”许惊云笑着提议道。

    “我……可我和三郎不会啊……能不能麻烦大嫂再教我们一两种?”许雪慧讶异道,随后她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月季。

    李月季于是说炸麻团,鸡蛋灌饼的做法,许雪慧和林三郎听的很认真,更是说希望李月季给他们示范一次,等过了春节,打算在小铺子里再加卖这两种吃食,只说铺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林家小吃铺?简单明了,也可以啊。”李月季复述了一遍她听到的店铺名称。

    “大嫂,我想问你借两吊钱。我和三郎可以打借条的。”许雪慧在年夜饭快结束的时候,在林三郎的再三提醒下,把憋在喉咙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好。”李月季笑着点点头,她知道许雪慧两口子是有借有还的,上次她问他们借的钱已经还了。

    “只借两吊钱够吗?”许惊云闻言关心的问道。

    “够了,真的够了。”林三郎回答道。“其实我们已经存了一点钱了。开个小铺子应该够了,倘若发现再缺,我们再来开口借。”

    “行,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许惊云倒是无所谓他们还不还,几吊钱在他眼中算是忽略不计的,当然李月季就不一样了,她又不知道许惊云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是听到小姑子说借钱打借条,她就放心了。

    这一吊钱两吊钱的可不是天上掉馅饼掉下来,那是他们起早贪黑的努力奋斗来着。

    李月季在许雪慧两口子回去的时候送了四条年糕,再是两条她自己腌制的咸鱼,再一块腊肉,两斤白糖。

    许雪慧和林三郎吃了年夜饭雇了辆牛车回去的集味村。

    岳氏看着一桌年夜饭,自己闺女和女婿一起去大郎家吃年夜饭了,自己的腿还没有好,只能呆在二郎家吃年夜饭。

    “娘,我要到正月初五去炒饭铺子里,这几日我就在家陪你们了。”许惊雷笑着说道,还把一只厚厚的荷包递给了岳氏。

    “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好像很重呢,岳氏狐疑的眼神看了看许惊雷。

    “我和大哥一起说好的,一家给你一吊钱,这里总共两吊钱,你拿着吧,等你的腿好了,想买啥吃就买啥吃。”许惊雷满脸笑容的对岳氏说道。

    岳氏闻言笑的合不拢嘴,伸手去把沉甸甸的荷包接了过来,再掂了掂,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知道孝敬自己了,真好。

    “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岳氏自己心情好,就想知道许老根过的是不是很糟糕?

    “他知道自己被胡氏戴了绿帽子了,小郎是许发旺的亲生孩子,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他还去找许发旺干架了,后来又听说胡氏又怀孕了。”许惊雷在炒饭铺子里听到的八卦多,这去他的铺子里吃饭的人,也有他们红土村的人。

    “他也有今日啊。这又怀孕啊?没准儿他又被绿了,哈哈哈!”岳氏觉得许老根那么老了,能让胡氏怀孕才怪。

    “我觉得娘猜测的也极有可能。”许惊雷哈哈笑道。

    此刻母子俩的心情极好,倒是花氏的心情不好,因着小年夜,曾氏来找过她,但是她闭门不见,她想着反正断绝关系了,见也没什么见头,反正都是陌生人了。

    再后来,花氏直接让刘婶拿着扫帚把曾氏给撵出去了。

    “二郎媳妇,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可是你娘家又来找你了?”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你花氏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啊,她还敢来家里寻你,之前还去炒饭铺子找我呢,好像家里出了事儿。当时我忙的很,让小二把人给撵走了。”许惊雷想了想说道。

    “我说过了,我和谢家已经断绝关系了,我那个大弟娶什么样的女人和我无关。”花氏显然已经知道谢大牛娶了个过气的窑姐儿回去。

    “你这样做是对的,往后谢家的事儿真是和咱家无关的,咦,你今个是不是没有给文昌吃饱啊,你瞧他张大嘴巴哭的很大声呢。”许惊雷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鬓,柔声说道。

    “嗯。今个刘婶回家的时候,可是准备了南瓜粥的,我去拿来给文昌喂一点吧。”花氏柔顺的说道。

    岳氏见二郎两口子如今相处的还算融洽,大郎媳妇又怀上了,闺女女婿也做起了小买卖,自己这一大家子的日子过的还行,这个年,虽然自己不好下床,但总比去年过的开心。

    “等下放两个关门爆竹,也好让咱家明年发大财。”岳氏见花氏果然去土灶房取来了一小碗温热的南瓜粥喂食给文昌吃,心中不由得喜悦道。

    “就算娘不提醒我,我也会去放关门爆竹的。”许惊雷哈哈笑道。

    大齐国这除夕晚上,那个爆竹可是不停歇的。

    除夕夜晚,辞旧迎新的爆竹,农村里一般人家也就放一、两个,响的时间不长,但是现在在锦城,所以城里人放爆竹持续的时间最长,整日里都有“噼噼啪啪”的响声。

    大齐国的百姓们过年放爆竹最看重的是放关门爆竹和放开门爆竹,有“关门爆竹辞旧保平安,开门爆竹迎新大吉利”的说法。

    大年三十夜过年守岁到子时关闭门户前,家家户户辞旧迎新的“关门爆竹”声就会接二连三地响起,不绝于耳。

    而整个过年期间,放爆竹的最*是大年初一的“开门爆竹”。

    “开门爆竹”也叫“开财门、开红门”。

    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开门爆竹”就响起来了,因为放爆竹的时间集中,所以就一直响个不停,食时到隅中左右达到最巅峰,再以后,就是零星的响声了。

    燃放“开门爆竹”一定要三响,有“万利”、“双响”、“高升”的含意和“清除邪恶,迎新发财”的吉兆,如果再加一条横鞭,就更加“旺遍”了。

    年初一开门大吉的爆竹响后,按照老的风俗年初一是不能扫地的,否则会把财气扫掉,所以大街小巷几乎家家门前碎红满地,灿若云锦,满街瑞气,喜气洋洋,讨个吉利口彩“满堂红”。

    许惊雷家要放关门爆竹,许惊云家自然也要放关门爆竹的,而且按照李月季想发财的意愿,要放八个关门爆竹,一串横鞭,再明个大年初一还要去白鹤寺烧头香。

    “娘子,你如今怀着身孕呢,你就不要去了吧,你和芳姐儿呆在家里,我自己一人早点去寺里烧头香,你意下如何?”许惊云一想娘子大着肚子呢,他怎么舍得她爬山受累呢,不由得说道。

    “那好吧,那你明个早点起来,一定要烧到头香哦!”李月季对于烧头香还是很信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每年大年初一都要去寺庙烧头香的,如今穿越而来,这个信仰仍在。

    “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比娘子你起的晚?”许惊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去掐了掐粉嫩的脸蛋,如沐春风的浅笑漾在他的眼角眉梢。

    “说的也是,我每次都是赖床,其实吧我是很不想赖床的,实在是怀孕了,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了。”李月季发现自己自从怀孕后,很会找借口。

    家里那些租住的白鹤书院的学子们早在白鹤书院宣布放假的时候都一一回去了,这下院子里空荡荡的。

    所以李山竹也放假在家,还给芳姐儿送来了他写的春联,让芳姐儿高兴的不得了,还说小舅最疼自己。

    “娘,小舅跟我说除夕夜小孩子也是要守夜的,你们怎么让我去睡觉呢?”芳姐儿抱着几个喜庆的荷包在数铜钱,俨然一个小财迷似的。

    “那好吧,你不想睡的话就陪你爹守夜吧,娘可是想睡觉了。”李月季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娘子,我怎么听岳母说你们黑土村除夕守夜还要做米花糖(也有地方叫炒米糕),放跨年炮,埋火种,挑新水,我去年咋没见你做过?”许惊云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懒吗?就不打算做了,再说我现在怀孕了,就想睡觉,要不,你给你闺女去做一些米花糖意思意思吧。”李月季无精打采的说道,又打了个呵欠,这下直接往床上一躺,真困了。

    许惊云心想今个娘子是蛮辛苦的,毕竟还怀着身孕呢,晌午招待了许氏一家子,晚上招待了小姑子一家,简直忙的团团转呢。

    “芳姐儿,爹带你去土灶房给你做米花糖吃。幸好你爹我早有准备,晓得你娘如今变懒惰了,嘿嘿!”许惊云心想自己年幼的时候吃不到爹做的米花糖,现在他想让自己的闺女有的吃米花糖,幸好他聪明,和娘子在一起之后,厨艺突飞猛进。

    “爹真是厉害。我娘现在和猪猪差不多,就知道睡觉了。”芳姐儿小声的吐槽亲娘了。

    “谁说我真睡着了,被你们一说,我的嘴巴倒馋了。”李月季忽然坐起身子,清咳了几声说道。

    “好的,明天早上可以吃米花糖了。好开心,好开心!”小丫头一听有吃的,蹦蹦跳跳的,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精神更充沛了。

    许惊云和李月季两个大人站着面面相觑,然后都唇角勾了勾笑了。

    米花糖一般在新年到来前做好,以便以它溶于热水为茶供奉祖先。

    之前,许惊云已将糯米蒸好,拌上玉米面,舂扁,晾干,就等着今晚继续剩下的工序。

    先是炒米花。在热锅里擦些许油,量一两筒糯米下去,炒熟并爆花。

    四五斤糯米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炒好。

    许惊云不停地翻炒,有时候是右手搅动锅里的糯米,左手指挥让李月季去调整灶里的火热。

    芳姐儿的小身影也开始忙碌起来,一会儿递柴,一会儿给米,一会儿接碗,干得热火朝天,除夕的热闹气氛在此刻只觉得温馨幸福。

    接下来是煮糖水。这应该是做米花糖的关键技术,或者叫核心技术,米花糖成不成块,甜不甜,香不香,脆不脆,就在这一着了。

    把红砂糖切碎,放入水里煮。

    煮到什么程度呢?老一辈人说把糖水滴到冷水里能结块就行。

    然后李月季看着许惊云将几滴糖水滴到冷水里,结成一团,只见许惊云用手捏几下,软软的,又再煮了一会,这才把炒好的糯米倒进锅里,快速搅拌,让糖水,油里烫过的切好细碎的花生粒,黑芝麻与爆米均匀,然后倒进竹匾里压平,并趁热用菜刀横切纵切切成方块或好看的菱形,米花糖就大功告成了。

    一家三口吃着充满爱意幸福的米花糖,脸上的笑容更多更美了。

    许惊云看芳姐儿吃了第二块米花糖后就让她去睡觉了。

    等他安顿好闺女,回来看李月季的时候,李月季已经在欢畅的打呼噜了,这还是许惊云第一回听见李月季打呼噜,他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把李月季打横抱了起来。

    他再去院子里提前燃放了大年初一的开门爆竹,方才回卧室去睡觉。

    大年初一。

    李月季换上一件新衣,这是一套淡黄色袄子衣裙,布料轻盈垂顺,上衣是一件高领对襟短袄,在领口袖口以绿色丝线绣满了朵朵梅花,下身是一件八福坠地罗裙,裙角一支绿梅花枝沿着裙摺缠绕至腰部,枝上开满繁密的绿色小花朵,头上梳灵蛇髻,也插了两枝淡粉色珠花,耳上戴了两只金丁香,白玉似的皓腕上戴了一对质地上乘的绞金丝银镯子。

    因为怀孕了,所以她的身材趋向丰满,腹部微微的隆起,但是这件新裙子的剪裁正好掩盖了她的腹部隆起,越发显得李月季皮肤白皙,肤如凝脂,两只盈盈的大眼睛如星辰般熠熠生辉。

    花瓣似的粉红色小嘴调皮的微笑着,一身淡雅的颜色使得李月季看上去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清雅出尘,许惊云从白鹤寺烧香回来,几乎看的痴住了,惹得李月季调皮的眨着长长的羽睫,银铃般的甜笑声响起。

    芳姐儿昨晚睡的也许迟了,今个早上那么多声爆竹响起,竟然也没有吵醒她,此刻她趴着睡的可舒服了,期间就起来尿了一次,后来她迷迷糊糊的又躺下睡觉了。

    李月季怀孕了也不方便出门,就让许惊云带着芳姐儿去给她祖母岳氏拜年。

    还把李月季亲手做的抹茶花边饺也一并带了去给二弟许惊雷一家品尝一下。

    岳氏瞧见许惊云和孙女芳姐儿来给自己拜年,她异常高兴,更是给芳姐儿一个装着十五文钱的荷包当压岁钱。

    芳姐儿来之前,李月季就跟她说过了,不管祖母给你多少压岁钱,你都要很高兴的道谢接受。

    花氏一想婆婆怎么只记得给芳姐儿那个赔钱货压岁钱呢,自家的儿子文昌可一文钱的压岁钱都没有捞到呢!她这心中就有些不平衡了。

    等许惊云带着芳姐儿回去后,花氏低落的情绪很快被许惊雷发现了,许惊雷觉得花氏眼皮子浅薄。

    “咱儿子才几岁啊?你就急着想给文昌存压岁钱了呀?”

    “那不是你娘她小气吗?孙女都有份,这宝贝孙子反倒没份了。”花氏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许惊雷闻言脸色稍稍阴沉,花氏一瞧许惊雷的神色不对,马上笑着柔声说道:“罢了,咱家文昌还小,往后大了再拿也可以的。”

    “谁说我娘没有给他孙子准备压岁钱了?我娘还把红土村的老宅的地契都想改成她宝贝孙子许文昌的名字呢,只是那宅子已经被我给卖了!相比你那个不着调的娘,我娘可是靠谱多了,她还知道给孙子宅子呢!”许惊雷嘲讽的眼神看向花氏。

    “我……”花氏张了张嘴,气的什么也没有说,这大年初一的晚上,花氏和许惊雷竟然是背靠背睡觉的。

    年初二,许惊雷要带着花氏和许文昌去许惊云家拜年,花氏冷着脸说心情不好不想去。

    许惊雷也不勉强她,只自己一人去了,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奶娃娃许文昌去不太方便。

    等许惊雷一出门,花氏就落泪了,她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命苦,娘家靠不住,相公也快靠不住了,儿子么还小岂不是更靠不住?

    刘婶因为春节要回家过年,就跟许惊雷请假了五日,说是年初五回来给他们一家子烧饭。

    所以刘婶不在的时候,花氏只能下厨,她是许久不做饭了,这做饭的手艺也生疏了,今天还烧了夹生饭,从前她若是烧夹生饭,岳氏少不得要训斥她了,但是今个岳氏竟然没有训斥她。

    因为岳氏瞧见花氏红着眼眶。

    “咋了,这大年初二的,你怎么哭了?莫不是二郎早上欺负你了?”岳氏坐在床榻上,瞥了一眼三荤一素,微微有点不悦。

    “没,我和相公之间挺好的。”花氏低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没有最好,你们两口子去年闹的凶了,我也遭殃了,你瞧瞧我到现在还躺着不好下床呢,你要是真为二郎和文昌好,就撇下不该有的心思,好好的过日子吧,我当婆婆的也不好多说你该怎么怎么的。”岳氏觉得自己对二郎媳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是换做从前,这些话她才不会去说呢,但是二郎虽然面上对她不咋的,其实二郎心中还是有她的吧。

    “多谢婆婆。”花氏心想婆婆岳氏确实待自己比从前好点了。

    “你把这些菜端下去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手艺退步了,还是我这牙齿不好,我总觉得有点难以下咽,你给我去土灶房做一碗鸡蛋羹吧。”岳氏躺在床榻上,虽然也能短时间下床走动,但是还是一天之中呆在床榻上的时间比较多,安静下来后,她就把从前的事情颠来倒去的想了又想,有些事情她确实做的过分了一点。

    想通了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胸也豁然开朗,再加上两个儿子的生意做的顺遂,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花氏把岳氏不想吃的饭菜端了下去,给她去蒸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羹,末了撒点细碎的碧绿葱花作为点缀,倒是让岳氏的胃口大开。

    许惊雷回来的时候,瞧见花氏闷声不响的在洗菜,淘米准备做晚饭。

    “娘子,这些事儿我来做,你去看看文昌醒了没。”许惊雷走了过来,似乎他的心情不错。

    “哦。”花氏淡淡的哦了一声。

    “娘子,别不高兴了,昨晚我不该冷落你。”忽然许惊雷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朵粉色梅花去帮她簪在了发鬓上。

    “我也错了,不该小心眼。”花氏见许惊雷特意跟自己道歉,她刚才也后悔了,自家现在的炒饭铺子那么赚钱,何必去在意婆婆岳氏给芳姐儿的十五文压岁钱呢?

    “娘子,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是有关谢家的。”许惊雷忽然脸色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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