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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定安侯府看病、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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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定安侯府的总管急匆匆的来了,先对两个人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非常客套的道,“云老爷请,三变公子请,我家侯爷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这番话,终于打断了一老一少的寒暄话。

    “前辈先请!”

    “三变公子也请!”

    两人在那个总管的引领下,进了定安侯府的大门,玖岚和墨水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暗暗却在警惕着。

    定安侯府里,亭台楼阁,繁花古树,布置的有种张扬的奢华贵气,尤其是某些地方雕刻的图案,都在彰显着皇后娘家的气派尊荣。

    某只随意的看着,貌似很有兴致,云家老爷子却对周围的一切都熟若无睹,不是很以为然的样子,某只想到人家的孙女也是后宫的妃子,与皇后那就是竞争对手啊,照这样说,云家其实和定安侯府的关系该是非常微妙对立才是,可如今云家的老爷子却还能几次三番的来看诊,也足见老爷子的心胸豁达、医德高尚!

    某只对云敬德的尊敬又多了几分,跟在身边就像是个好学生跟着老师去实习一样。

    那模样又惹的玖岚和墨水两人相顾无言,小姐这是尊敬还上瘾了?

    那个领路的管家悄悄看了,那心里也是不解,不是听说这位小神医就是一猥琐邪恶、张狂奸诈的流氓无赖吗,怎么还谦谦君子上了?

    这传言和眼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还真是让人……

    进了会客的前厅,迎了几步走出来的定安侯梁兴望着某只,眼神也是怔了怔,和他听到的那些一点都不一样,什么总是一脸猥琐的笑,什么眼神是奸诈的,什么头上还有可笑的兔耳朵,什么走起路来得得瑟瑟的一幅欠抽的样子,然而此刻亲眼见了,才觉得自己听的那些有多么离谱,简直怀疑是不是一个人!

    “云老爷子,您终于来了!”

    梁兴先和云敬德客套的打了招呼,云敬德也客套的还了一礼,梁兴这才看向某只,不敢肯定的问,“这位难道就是……”

    云敬德温和的笑着道,“没错,侯爷,这位便是您要请的柳永,别号三变公子。”

    闻言,梁兴神色复杂,“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这赞美也是……

    某只很客气的施了一礼,眼眸的余光在梁兴的身上落了落,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深灰色的华服,五官长得还算不错,只是现在憔悴不堪,显得很老相。“在下柳三变,见过侯爷!”

    梁兴想到一会儿还要麻烦人家给自己儿子看病,忙虚虚的扶了一把,“三变公子客气了,请,里面请!”

    “侯爷先请!”

    “好,好,云老爷子请。”

    “侯爷请!”

    几人寒暄客套着,最后还是梁兴走在了前面,虽然云家老爷子地位也是德高望重的,可是定安侯毕竟是侯爷,身份摆在那里呢,看低了他,便是看低了皇后,喔,该是说皇太后了,所以明面上该要遵守的规矩还是不能破。

    某只当然也懂,她在即墨萌面前、在漓哥哥面前,甚至在楚玉面前都可以恣意妄为些,那是因为有父亲和哥哥的面子摆在那里,他们会包容她,不会真的计较,说白了,是一条路上的人,可眼前的定安侯就不一样了,若是自己不守规矩,那就是真的作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被抓住一点的把柄,就能打杀了你!

    见状,玖岚心底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担心小姐会流露出真性情,还好,小姐还是是知晓轻重和利害关系的。

    墨水的心里是赞赏的,能上能下、能屈能伸,能审时度势,这个本事若是将军知道了,该是很放心了。

    进了前厅,有下人上了茶,茶香袅袅,飘荡在几人之间。

    某只坐在最下首,气韵淡然,神情略带恭敬,却不卑不亢,坐在那里就是一翩翩少年公子。

    云敬德看的暗暗点头,梁兴心里就越发的不解,眉头微皱,想不通个中关键,不过眼下他也没心思想别的,儿子还躺在床上乱发脾气呢,夫人为此更是不知道和他闹了多少回,他也是被折腾的实在没法了,才让人应了她的条件,不然……

    于是,梁兴摆摆手,屏退了厅里的下人,开门见山道,“云老爷子,三变公子,本侯也不绕弯子了,犬子顽劣不懂事,喜好风月,谁曾想居然染上那等羞耻的病,唉,家门不幸,实在是惭愧!”

    闻言,云敬德神色不变,“侯爷不必忧心,小侯爷还年幼,等过些年磨砺一下便懂事了。”

    梁兴叹息一声,也知道人家这是说的场面话,他看向某只,某只也客套的道,“哪个男子年少不风流,小侯爷只是不巧刚好遇上这等糟心事罢了,医好便是了。”

    “唉,三变公子说的谈何容易啊,犬子的病……”梁兴看向云敬德,眼睛里带着丝无奈的求助,他也不懂医,只是看着儿子那么痛苦的样子,他就烧心,他厚颜连云家老爷子都请来了,可是症状只是稍稍缓解,却无法彻底根治,他这段时间为这事操碎了心,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岁。

    他们梁家可就这么一条根啊,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若是有个万一……

    云敬德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对某只道,“三变公子,不然老朽陪你一道去看看?”其实,他本来还真是不愿汤这个浑水,云家和定安侯府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硬说有点关系,那也是尴尬的,只是他是一个医者,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见死不救他做不到!他不能毁了云家世代的名誉啊!

    只是可惜,他也看不了,正好推掉,不过后来嘛,就有几分积极促成的意思,那也是因为他对怎么治愈这花柳病太好奇了,他也研究了很多年,却依然束手无策。

    闻言,某只站起身子,“晚辈遵从老前辈的意思。”

    云敬德很有点受宠若惊的也站起来,“好,好……”

    见状,梁兴忙前面亲自引路,拐弯抹角,一路来到一处院落。

    院落里倒持的十分奢华,比起外面可要奢靡多了,贵重的摆设恨不能昭告天下他是多么的土豪。

    云家老爷子目不斜视,某只垂眸,眸底闪过一抹讥诮。

    梁兴的脸上有几分汕汕,“让两位见笑了,都是本侯教子无方啊!”

    云家老爷子笑着打了声哈哈,表现的很不在意,某只更是淡然,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家儿子这么作死,早晚有一天让看不过去的人收拾了。

    越往里走,奢靡的气息越重,尤其是还弥漫着女子的脂粉气味,不过这些都还比不上从一间房里传出的隐约咒骂声。

    “滚,都给小爷滚出去!”

    接着便是杯子摔碎在地的声,还夹杂着压抑惊恐的哭泣,然后便又是一阵责骂,这次换成了中年女声,带着几分气急的恼恨,“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碍我儿子的眼吗?唱个曲都唱不好,本夫人还留着你们何用?来人,都交给人牙子卖到花楼里去!”

    接下来,是更混乱喧哗的求饶和哭泣声。

    “夫人,饶命啊!”

    “小侯爷饶命啊,呜呜……”

    里面乱成一团,外面梁兴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看,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不但让人知道了,还亲眼目睹,这份难堪的羞辱让梁兴的一张老脸都涨红了,他使了一个眼色给跟随的管家,那管家赶紧敲门进去了。

    相比梁兴的尴尬,云敬德面色不变,只是深邃的眸底有着几分不屑,某只垂首,唇角勾着嘲弄的弧度。

    那管家进了门,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里面的哭泣和喧哗声就立刻止住了,随后,管家带着四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从里面出来,礼都不行,就赶紧领着撤了下去,紧接着侯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出来。

    侯夫人姚丽芬大约五十岁的年纪,保养的十分得宜,穿一身贵气的暗紫色宫裙,头上盘着复杂精致的发鬓,戴的首饰更是珠光宝气的很华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跋扈的凌厉之色,不过此刻,走出来的有点急,“谁是三变小神医?”

    见状,梁兴的脸色更不好看,自家的夫人如此失态,他脸上也无光,“夫人……”

    他只开了一个头,就被姚丽芬毫不客气的打断,“侯爷,到底谁是小神医?”

    那语气……

    某只低垂着头,心下啧啧了几声,内宅的妇人如此嚣张,这个定安侯爷当的也是窝囊。

    云敬德却是见怪不怪,微微施了一礼介绍道,“侯夫人,这位小公子便是三变小神医。”

    某只被云家老爷子一番客气的介绍,就没办法再装死了,只好走出来见礼,一板一眼也算是礼数周全。

    可姚丽芬紧紧盯着她,眼神里的怀疑毫不掩饰,“你?还没长大的一个毛孩子能医治好我的儿子?”

    闻言,云敬德的脸色有点沉,作为医者,被如此怀疑就算是不是他本人,也是觉得受到了羞辱。

    某只却是淡定的,“侯夫人,这个嘛,在下也不确定!”

    “什么?你还不确定?”姚丽芬的声音拔高,“你不确定你来干什么?莫非是想骗我们侯府的银子?”

    某只简直要被她这智商蠢哭了,艾玛我去,跟这样的脑残过招,她都觉得掉价。

    于是,她沉默不语。

    看在别人眼里,就好像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一样。

    云敬德见状,有点不乐意了,开口替她说话,“侯夫人有所不知,这位三变公子自从开了医馆以来,每日治疗的病人多则七日,少则三天,都能痊愈,这才有了小神医的美名,京城里如今谁人不知?等着看病的人都要提前几日预约才能等到三变公子为其看诊,如今,三变公子亲自登门为令公子看病,您要是信不过,那不若……”

    某只这时接口,“那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完,很有骨气的转身,云敬德也跟着一起。

    见状,姚丽芬一愣,梁兴瞪了她一眼,赶紧上前走了两步拦下,“云老爷子,三变公子,拙荆是妇人之见,两位可千万不要当真。”

    “在下虽然年岁不大,也人微言轻,诸事可忍,唯有一样没办法,病人不能信任,那么便没办法医治了,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某只说的很有气节。

    云敬德也颔首表示支持。

    见状,梁兴面色尴尬的说着软话,“三变公子莫要介意,拙荆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太忧急了,才会如此。”话语一顿,瞪向不远处的姚丽芬。

    姚丽芬依旧高高在上的模样,抬着下巴,不肯过来低头,让梁兴无可奈何,暗暗恼恨,他这辈子都被这个女人给掐住了,瞥见云敬德面上的隐隐掩饰不住的不满,终于咬咬牙,口气重了点,“夫人!”

    闻言,姚丽芬却还是冷着脸不为所动。

    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哎吆……娘,娘,我不活了,疼死我了,我不活了……”

    闻言,姚丽芬像是被打中了七寸,又痛又急的转身就冲进了房里,“尚儿啊,你要是不活了,让娘怎么办?”

    里面又是一阵闹腾,摔盘子砸碗的,噼里啪啦,乱成一团。

    梁兴的面色更是不好看,抬了抬腿,又僵住了。

    某只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玖岚和墨水也面无表情的立在不远处,对自家小姐的表现又高看了一眼,若是以往,对着这么窝囊的梁尚怎么找不得言语上讽刺几句啊,还有姚丽芬这样的跋扈德行,那更是不能忍受了,可眼下……

    不用忍的时候,活的洒脱恣意,该忍的时候,也不觉得憋屈难受,自家小姐……活的通透啊!

    云敬德却是摇摇头,叹息一声,“侯爷,您这么多年也真是……唉,以前您这性子可不是这样。”

    当初,定安侯府也是名门大族,势力雄厚,走出去受人羡慕尊敬,没人敢小瞧了,出了一个皇后,名声更是如日中天,在京城几大家族里占了首位。

    可是后来自从娶了姚家的女儿,一切就都变了,姚丽芬连着生了两个姑娘,然后便一直未再怀孕,依着规矩,那自然是为侯爷纳妾,开枝散叶,毕竟府里得需要儿子来继承啊,可是姚丽芬偏偏不允许,梁兴也无奈,好在又过了几年,姚丽芬终于再次有孕,且还生下的是儿子,这下子更不得了了,对儿子宠的无法无天,对梁兴也更是颐指气使,随着梁尚渐渐长大,开始寻花问柳,这个定安侯府里乌烟瘴气。

    终于自尝恶果,谁知还有人拧不清!

    简直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敬德一声叹息,像是一巴掌打在梁兴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却咬着牙忍着没说话,也许是这么多年被压迫惯了,也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为难……

    某只的余光暗暗扫了他一眼,看来这个定安侯府也是很有料可挖啊,今日倒是来对了。

    这时,姚丽芬忽然又冲出来,失态的就要去抓某只的胳膊,“快随我进去,给尚儿看病,快走……”

    “夫人!”梁兴黑着脸挡下来,一把抓住姚丽芬的胳膊,手上的力气有点大。

    墨水和玖岚刚要出手,见状,又不动声色的退回去。

    姚丽芬似是有些崩溃,“你拦着我干什么,快让他去给尚儿看病啊,你都不管你儿子了是不是?”

    梁兴气的一时说不出话,他若是不管,会厚着脸去请人来吗?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都是被这个女人搅和的……

    姚丽芬还在撒泼,“放开我,你不管儿子,我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还养着野女人,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日,那些个野女人一辈子也别想踏进定安侯府的门……”

    “住嘴,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胡言乱语?哼,真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你当我真瞎了啊……”

    事情发展的很狗血,看个病还扯出这些八卦来,某只听的津津有味,云敬德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而周围已经有下人偷偷的围聚在周围听,让梁兴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干净了,见云敬德和某只抬步似是要走,忽然一个巴掌甩在了姚丽芬的脸上,啪的一声,甩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可见那力道有多大。

    姚丽芬也被打懵了,不敢置信的瞪着梁兴,半响才尖叫着扑上去,“梁兴,我跟你拼了,你竟然敢打我,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你……”

    梁行忽然出手点了姚丽芬的昏睡穴位,一切终于安静了,“来人,夫人糊涂了,带下去关在莲香园,没有本侯的允许,谁也不许见!”

    梁兴的话落,远处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走过来,搀扶着昏睡过去的姚丽芬下去了。

    梁兴又扫了周围一眼,“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若是让本侯听见什么闲言碎语,本侯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一番雷厉风行的做下来,还是很有气势的,也终于有点一家之主的魄力手腕。

    下人们噤若寒蝉的都走远了,只听到房间了断断续续的响着梁尚的哎吆声,“疼死我了,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娘啊……”

    慈母多败儿,某只在心底嗤了一句,不过对梁兴多看了一眼,看来这位爷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的简单窝囊,刚刚露的那一手可不是心血来潮。

    云敬德的脸色好看了点,甚至点点头,似是很支持。

    “让两位见笑了,家宅不宁啊!”

    “刚刚侯爷做的就很好,男主外,女主内,男子是天,女子为地,这天和地,阴和阳一旦错了位,便生不安啊。”

    “云老爷子说的是,本侯定会铭记在心,只是……唉,本侯也有难处。”

    闻言,云敬德想到什么,叹息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侯爷也不必多虑了,顺势而为就好。”

    梁兴的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此时,房间里忽然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让人听的一震,齐齐看向房间的门。

    只有某只垂着的眸子里划过不耐,叫你妹啊,构成噪音扰民了你造不?

    “云老爷子,三变公子,请给犬子看看吧。”

    某只还是淡定的,不过医者父母心,云敬德有点沉不住气了,之前梁尚的病他就看过了,现在估计是控制不住,开始溃烂,又是在那要命的部位,不疼才怪了。

    “三变公子,你看……”

    某只叹息一声,“唉,好吧,只是侯爷,能不能看好,在下也不敢保证,这要是万一看不好,您那夫人怪罪……”

    “本侯一力承担,三变公子只管放心的医治就好,不管最后医治的好不好,本侯都盛了三变公子这份情。”

    得了这一句,某只满意的转了身,云敬德和梁兴跟在后面,一起进了房间。

    房间里本来该是布置的极其奢华,可如今惨不忍睹,地上到处都是碎片,几乎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而梁尚衣冠不整的在大床上打滚,面目因为疼痛变得有些狰狞,额头上的汗水直流,身子蜷缩的像个煮熟的大虾。

    看到几人进来,梁尚挣扎的嘶吼,“爹,爹,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闻言,梁兴的心也是疼的,再恨其不争,可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

    他对着某只拱拱手,有些祈求道,“三变公子,拜托了!”

    某只点点头,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东拐西拐兼跳哒了一下,终于安全到达床周围,找了把像样的椅子坐下来。

    见状,墨水和玖岚嘴角一抽,这个时候小姐这么活泼敏捷真的合适吗?

    梁兴被臊的满脸涨红,亲自拿起一个扫把,哗啦了一下床前的碎片,云老爷子摇摇头,这才抬步走近一些,他年纪大了,没有人家那么灵活的步伐啊!

    ------题外话------

    居然没写到哪个人物出场,木禾也是醉了,嘿嘿,最近有点忙,因为过节了啊,木禾家里和单位都是一堆的事,所以,最近三天都是一更,木禾要去走亲访友了,哈哈哈,贤妻良母没办法,这都是分内之事啊,嘿嘿,星期天应该就忙完了,恢复两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