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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32,露水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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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一袭黑袍,他站立在孤傲狂妄的少年身边,安静的异常低调。

    太子望着黑袍少年的眼眸,那一双黝黑的眼睛,犹如千年古井里的静水一般,沉静,淡然,却是幽深难测。

    黑袍少年对旁人突来的指责似是无动于衷,太子盯着少年看了半晌,却一直没有等到他出口反驳,亦或者是有所动作瞬。

    莫非是,默认了……鱿?

    杨缺岢见苏子浅没有说话,便以为她是在忌惮他,而不敢说话。

    心下一喜,眼下的情况太乱,虽不知苏子浅的嫌疑有几分,但光凭她没有与自己守好约定,就是一个重大的嫌疑。

    与十二皇子之间的事情,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杨缺岢依旧指着苏子浅,言辞凿凿:“太子殿下,一定是苏子浅,今日申时,下官与他约好了在这里会面,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定是他买通了这个女子,将十二皇子诱‐拐而来,对下官下了药,迷惑了下官,陷下官于不义,不然,凭下官这脓包,怎么可能会有胆子对十二皇子下手?!”

    闻言,涟舞反驳道:“请你不要胡说,昨夜有人为涟舞一掷千金,我醉花楼早已放话出去,但凡为涟舞拔得头筹的人,即便不为涟舞良人,亦为涟舞今日游山玩水所陪伴之人。

    昨夜就已尘埃落定的事情,何故被胡扯成买通?”

    君悠烈望着苏子浅,虽然杨缺岢的话语漏洞百出,说出的这些话几乎都站不住脚,苍白无力,但他还是想看苏子浅怎么应答。

    苏子浅道:“证据。杨詹事说下官与您约好在这会面的证据在哪里?

    下官不是神仙不会未卜先知,对十二皇子更没有关注,知道他会与这位姑娘相见,从而买通这位姑娘诱‐拐十二皇子来此的证据在哪里?

    下官与您只有几面之缘,却能对您下‐药的证据又在哪里?凡事都讲证据,杨詹事切莫信口开河,随意诬陷下官。”

    君寒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忽就染上了笑意。

    看苏子浅黑白颠倒,见他巧舌如簧,瞧他面色平静,明明此事是他一手操纵,而他却是一本正经,仿佛此事当真是他被当事人冤枉了一般,向当事人讨要,证据。

    这出戏,演的如此逼真,不觉令人拍案叫绝!

    杨缺岢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亦知自己如今是寸步难行。

    之于十二皇子,他的确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而当初苏子浅与他的约定也只是口头之交,没有真凭实据,他更是无法证明他与苏子浅在今日会面的事实。

    自然,若说苏子浅会未卜先知,知道是十二皇子要与一个青‐楼女子在今日会面,莫说旁人不相信,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可就该如此承认了么……

    不甘,他不甘!

    凭什么,他自己亦是哑巴吃黄连,虽好男色,但他却是特别有自知之明。

    知道哪些人动得,哪些人动不得。

    皇室中人,就算是给了他一万个色胆,他也决计不会去染指半毫。

    看如今的情形,他好歹亦是官拜三品的朝臣,自是看的明白,他被人设计了!

    而设计他的人……

    “苏、城、主!”杨缺岢抬起眼睛,他望着苏子浅,报以冷笑,“定是你太恨本官,想要除去本官,故而自导自演这一场戏。

    你先是应承下本官的诺言,而后自己开始设局,待占尽一切天时地利人和之时,便是要置本官于死地之日,本官说的对是不对?!”

    虽然百里何竖在林堂宇的离间下,并不怎么待见苏子浅,但他却是一个耿直的人。

    听杨缺岢如此说道,他只觉得真是胡言,“杨詹事,苏城主刚刚才经历九死一生,他骑术不堪入目的简直到了极点。

    若非是七王爷出手,苏城主如今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又怎么可能自导自演?!

    何况,杨詹事见过在自导自演的戏码中,有将自己往绝路上逼的人么?!

    有些话,杨詹事不能因要为自己开脱,便可随意乱言。”

    或小或大,或轻或重,总之不论一切如何,这些自导自演的

    人,都不可能真正的赔上自己的性命。

    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陷害旁人,该是多么的不值得!

    刚刚马匹一事,虽然诡异,但他却是信苏子浅的。

    倒不是信他的人品,而是信他并没有这个操纵马匹前进方向的能力。

    林堂宇眸色微闪,不同于百里何竖,他是信杨缺岢的。

    百里何竖没有与苏子浅相处过,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邪门多可恨多伶牙俐齿。

    只是……

    苏子浅淡淡一笑,“杨詹事一直说是下对您不利,不知可否给个理由,下官要对您出手的理由?”

    比起承认是自己有意非礼了十二皇子,丢了性命,他倒是宁可落得个强迫朝中大臣同欢榻上的骂名,大不了丢了乌纱帽,至少那颗珍贵的头颅还在。

    杨缺岢豁出去了,“因为本官强迫你,要你与本官有个露水姻缘,你不愿,于是你记恨了,你想方设法的要杀本官,便有了今日之事。”

    露水姻缘……

    君寒眯起眼眸,不知为何,当初听千易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触动,至多也便是冷笑一声。

    而如今听着,却是如此的逆耳!

    “强迫下官?”苏子浅眸色深沉,微微一笑“杨詹事何以认为,凭着杨詹事的为人,足以强迫下官屈服于您的衣袍之下?”

    “你……”

    若是拿他来讲,自然是不可能让苏子浅屈服的,是以,他当初搬出来的是自己的皇后姑姑,可眼下情形已够混乱,他必不能够将自己最后一个救命稻草拉下水。

    杨缺岢真想狠狠的,将那个淡笑的少年,甩上几个耳光,只因那黑袍少年的眼神中,太过笃定他有忌惮,不会轻易的拿自己的靠山出来当挡箭牌。

    “苏子浅你不要太过得意,今日是本官栽了,待本官查明一切事情的始末,必将你绳之以法!”

    沉黑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嘲弄,苏子浅道:“杨詹事,做人要敢作敢当,您对十二皇子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不给十二皇子一个交待,反而还捏造出另一个假象,想要十二皇子转移注意力,从而推卸责任,您以为,十二皇子就是那般好欺负了?”

    十二皇子草包,对苏子浅和杨缺岢等人的针锋相对,言语之中多有不解之处,这足以让他暂时忘却自己刚刚承受过什么。

    如今听苏子浅提及,当下又是怒火滔天,叫嚷着要将杨缺岢五马分尸,以泄心头只恨。

    “够了,都给本宫闭嘴!”瞧着情形越来越乱,太子果断怒了,“杨詹事对然起十二皇子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现随本宫去见父皇,有什么话,当着父皇的面上去讲。”

    闻言,杨缺岢几乎是面如死灰,腿软的发紧,而十二皇子却是舒坦了些许。

    太子目光一转,对十二皇子道:“十二,你也跟着来。”

    进宫让当今天子处理这件事,其惩处力度,要比在大理寺强得多亦快得多。

    在计划之中,她没有预料到太子会出现在这里。

    意料之中,她知这些参加初试的大臣,都对杨缺岢身后强硬的后台颇有忌讳,自是不会主动对外提起。

    她原本是想通过百姓的流言碎语将此事传出,而后在将当场知情人的名单放出去,牵扯到宫廷秘事,此流言必定会让老皇帝留心。

    就算她与众位大臣保持缄默,那位性子耿直的百里参领,却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加之她稍作手脚,当今大臣与皇家子弟私通一事,便妥妥的定下了。

    届时……杨缺岢,必定是在劫难逃!

    而因十二皇子一事,柔贵妃亦会被转移注意力,从而无心再理醉花楼的事情。

    而如今太子的出现,倒是省了她许多事情,直接可见结果。

    本就是百口莫辩的局面,如今又是直接面圣,不给杨缺岢一丝喘气的机会,那杨缺岢还可能有活路么……

    想着苏子浅如今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林堂宇拱手求情:

    “太子,此事虽事关重大,但就这样惊动圣上,会不会使圣上龙颜大怒,下官觉得,此事还是先交由大理寺查

    清,再……”

    太子抬手止话,“此事就这样定了,若是还有谁不满,便一同随本宫去见父皇。”

    太子扫了一眼众人,见没有人再开口言语,便走到君寒眼前,交待着,他此次来的目的。

    “七弟,父皇唤你速速回宫,你若是再闹下去,父皇可就要生气了!”

    太子难得这般低声下去,君寒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想必是老皇帝对他施加了什么压力……

    君寒猜的不错。

    当今天子了解自己的孩儿,遣派苏池和那位大臣出去寻他之后,心中仍是觉得不太靠谱,便也将太子遣派出去,言辞严厉要他务必将君寒带回皇宫。

    来到郊外后,太子刚看见君寒的影子,却见他翻身上马离去,于是一路狂追。

    但因着骑术比不得君寒,加之有些距离,所以他们过了些许时辰才赶来。

    “七弟……”见君寒不应他的话,太子微微急了。

    他了解君寒,若是君寒不愿,不论是谁生气了,他都会不在意。

    这出戏,苏子浅倒是功成身退,剩下的,便是当今天子的怒喝和惩处了……

    一直未曾离开过苏子浅腰间的大手,动了动,七王爷君寒不顾这古怪的气氛,对众人诡异的眼神置之不理。

    他将苏子浅圈在怀中,低下头,颇为暧昧的俯在她的耳畔。

    苏子浅面色沉静,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她对君寒这时不时来个拥抱暧‐昧一下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的身子却仍旧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君寒的唇角勾起,用着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对苏子浅道:

    “这场戏,你出演的不错,本王还算是满意。”

    苏子浅亦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回道:

    “等他们面圣过后,想必王爷会更加的满意。”

    苏子浅的语气波澜不惊,平淡无奇,却是蕴含着无限的笃定自信。

    微微松开了她的身子,君寒眼内瞳眸幽深漆黑。

    唇角勾着兴味,对上苏子浅的眼眸,他懒懒的笑了起来,容颜倾城。

    那倒映着苏子浅身影的眼眸里,有一抹炙热的欣赏竟毫不掩饰的落在了苏子浅的眼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