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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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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悦只觉得心中仿佛压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腔愤怒。他素来不是轻易便会生出怒气的人,可此时此刻,他竟也不知这番怒气究竟从何而来。手指却已微微颤抖起来,又不知怎么的就不经意撞到门,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此时此刻,封漆夜也早已从床上起来。

    一道浅浅的橘色灯光,从长廊透过门缝照入房中,本是一片昏暗的房间,这光束自然变得极是打眼。

    封悦还从未有过心虚不已的时候,此时此刻,他竟屏住呼吸。然而门开的瞬间,光束照入一片昏暗的屋内,如同探索一般将所到之处勾出个模子,这屋内的摆设何其简单,地上干净得不染纤尘,也没什么东西可看,倒是那张大床占了好些许地方,一眼便能看见。然而此时此刻,自然还有比这些都要打眼的景象。

    他清晰可看少年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仅着一件洁白衬衣,露出修长纤细的双腿,也不知封漆夜是几时从床上起来,也不知身上的衬衣是几时换上,此时此刻,他正是半佝偻身子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长裤,却不想衬衣顿时短了一截,本是可以遮到大腿,这样一来却是正好将春光尽然叫人看个干净。

    橘色的灯光照落在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竟生出几分说不出来的“颜色”。不知是因着那匀称修长的双腿实在漂亮,竟叫人一眼看去还当是女孩的腿,不然怎生的这般秀气,那低下的腰肢看着却更是纤细几分,然而衬衣下的风格才叫人看了不禁大吃一惊。他从前和封漆夜是鲜少有所来往,也极少见封漆夜衣冠不整的模样,如今这场面怎能不吃惊?

    一束光照落进去,屋内却早就没了对话的声音。一片死寂之中,封漆夜缓缓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也戛然止住,他当下便要发怒,一转头却看站在门外的人却是封悦。他缓缓站直身体,衬衣刚好遮住大腿根部,他若无其事朝着封悦看了一眼,倒也不曾想过来人会是封悦。只是若非是封悦,想来也没有旁人敢这么躲在他门外听墙角。

    “哥……”封悦只觉如鲠在喉,吐出一个字,跟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看封漆夜已经缓步朝他走来,他面上并无笑意,却也未见怒气。封悦下意识低下头来,觉得自己羞愧得好似犯了错的孩子,封漆夜比他年长不了多少,身上却总有非凡的强大气场,眼下他更觉得封漆夜像是平日里严厉至极的教导主任,他在他面前竟然抬不起头来,满心都是羞愧,羞愧的耳朵都红了。封漆夜却已经走到他跟前,依旧未曾说话,他却见那双修长的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封漆夜不知几时便在他面前极近的距离,他仿佛都能闻着封漆夜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脑子里却已是一片空白。他实在都要忘了封漆夜虽然比他年长些,在他面前却全然还要矮小些,看着也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在封漆夜面前害怕成这样,反倒叫封漆夜忍不住发笑。

    他是听着封漆夜的笑声才抬起头来。却看封漆夜不知几时又走远了,他背后的门却已经关上。屋内没得一丝光线,他也未能看清楚封漆夜,却又看着眼前不远处有个影子,想来那就是封漆夜,只看封漆夜又是低下身去捡之前还未捡起来的长裤,眼前太暗,他也看不清楚什么,但那身影就在他眼前晃荡,也没一点拘束的样子,倒叫他又是惊讶不已。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跟着封漆夜进来屋子里,连封漆夜将门关上了他也不知道。

    想来他还是心虚,自己站在门外听墙角听了那么久,竟被封漆夜当场撞见。方才又看见那样尴尬的场面……只是封漆夜似乎未曾在意。

    他正想着,四周忽然亮了起来。他下意识闭上眼,躲过了屋内刺眼的灯光。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多久,便听封漆夜缓缓开口道。

    封悦这才睁开眼,只看封漆夜有些慵懒地坐在床上,他此时此刻已是穿戴整齐,比之平素给人的感觉却又似乎没有那么严肃。想来兴许是他才睡醒吧?封悦如此想着,却是忘了封漆夜的问话。

    封漆夜也未曾恼怒,反而笑了笑:“到这儿坐吧。”他似乎随意的很,也未曾因为方才那事情而动怒或是尴尬不已。他的平静同封悦一比,封悦觉得自己更像是不成熟的孩子。只因为他本就是处处都比不上封漆夜的,眼下却又叫封漆夜看了笑话。

    封悦倒也渐渐冷静下来。又缓步走到封漆夜身边。封漆夜对着自己身边半张床做了个“请”的动作,封悦脸上一红,不知是不是又是满心的心虚不已。

    封漆夜勾起极是礼貌疏远的笑容:“封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封悦愣了一下,才坐下却又差点起来,动静实在有些大。封漆夜却依旧满是笑意看着他。那一瞬,封悦才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可笑。想来他的满心心虚是掩盖不了的,然而封漆夜似乎也未曾如何,气氛却极是诡异,虽给人一种很是平静的感觉,想来却更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过多久,封漆夜轻声笑道:“封悦,这么说来,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封悦愣了一下,想来又是因着心虚,却看封漆夜缓缓转头,目光又在他身上冷冷扫了一眼,封悦才有些不知所措:“我刚才……”

    “嗯?”封漆夜未曾说什么,只笑了笑。

    “我刚才……我是无意的……但是我的确……”封悦实在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顷刻间便将心中所想暴露出来。

    他话才说完,断断续续的声音落下,他却觉眼前忽然一黑,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自己却已躺倒在床上,封漆夜却是半压在他身上。他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封漆夜冷声道:“封悦,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冰冷的声音中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此时此刻,封漆夜和先前判若两人。他微微眯起的眼中满带着危险的寒光。封悦的目光却是落在封漆夜有些泛白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