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始又落座,踏着脚床儿,端起茶盅细细品味。
“朝堂一片讨伐襄王之声,皇上却依旧没有表态,甚而带着襄王一参加郊祀大殿以祭奠北征英灵,这难道还不能表明:皇上没有责怪襄王之意?皇上既无责怪襄王之意,只是不好与满朝文武作对,只能僵持沉默。
现如今襄王还是襄王,王爷仍为王爷,而坊间传闻你欲取襄王而代之之言愈盛。
王爷还未有三成把握,然夺嫡之心已尽人皆知。
此等传言若传进宫中——皇上凭生多疑,皇嗣之事尤为甚之。
值此时皇上只会更加怀疑王爷。
于王爷是益是祸,王爷可明否?”
燕王被此一问,如芒在背,一拳捶桌说道:“是我糊涂,险被李昌龄、胡旦那起没远见的给坑了!
他们说趁父皇尚有犹豫时,正是树立本王威信之时。
我这才叫人四下传言,没想到竟是搬石砸脚、自毁长城!”
燕王说到此处,顿了顿身子斜倾过来,“子皙,可有办法挽回此举?”
“王爷莫慌,王爷自是有福之人,已有人帮王爷解了此局。”
燕王听后稍舒了口气,疑问又起。
“吕司空确实一点不糊涂,他此举明是为襄王辩护,实则救了王爷。”
“子皙你的意思是…?”
“吕司空三朝元老,位高言重,奏言又符合皇上之意,此不是帮助王爷消除皇上对王爷的疑心么?”
“子皙分析的似有道理,可只凭吕司空一言就可消除父皇对我的疑心?”
“王爷多虑了,传言如星火,只要有水扑之,必定熄灭。
那纸奏章便是灭火之水。
如不放心,还有一事可为之,断能将此火彻底扑灭。”
“还有何事可为,愿详闻。”
“此次北伐失利,主上率文武众臣及襄王去北郊祭奠。
我亦在家中为亡兄做法招魂,三天后发丧。
王爷可前往吊唁,以堵众人之口。”
“子皙节哀,本王定前往吊唁。”
燕王并未多言,手中茶盅不过在嘴边一抿又放下,转而说道:“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了吕司空。
本王想亲自登门答谢吕司空,如何?”
“这倒不必。
吕司空一向注重名节,从不与权贵结交。
眼下王爷风头正劲,试想他怎肯与您私会,毁了一世清誉?”
“子皙倒是很了解吕司空为人?”
“不过略有耳闻。”
两人一席谈话,以至晌午,元竌不便多留,于燕王拜别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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