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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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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黄记安分银子的时候,又多分了二十两,给沈荷凑七百两的整数,沈荷有些不明白,问道:“记安兄,这是为何?”

    黄记安道:“沈姑娘这些日子以来,为锦绣坊做的事情不只是赚银子这么简单,锦绣坊的招牌已经在永安城打响,这些比银子更重要,黄某今后还要多仰仗姑娘才是。”

    沈荷赶忙推辞:“记安兄真的客气了,我该得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锦绣坊,可能我半生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财,说不定在何处流落呢”。

    黄记安听后道:“钱财虽然重要,但终究是身外之物。家父从小就教导我们,虽然黄家祖辈世代经商,但一定要记住一点:物役于人而物是奴,反之,人若役于物,那人便是‘物奴’了。所以,我虽为商贾,但对钱财并非多么看重,我欣赏的是沈姑娘的才情和气度”

    平日的黄记安总是笑眯眯、乐呵呵的样子,沈荷还很少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只好道谢将银子收下,又道:“记安兄说的很对,可世间有许多人,正因为沦为‘物奴’而不自知,一生汲汲于物质的追求,与快乐绝缘。”

    二人感慨良久,相谈甚欢,竟越发觉得世间有此知己足矣。眼看已近正午,忙了一上午,沈荷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二人也都回家休息半天。

    沈荷回到家,发现小翠不在,只在正厅案头留了一张画笺,上面躺着一根歪歪扭扭的黄瓜还是丝瓜一样的东西。沈荷不禁笑出了声,这个丫头,教她习字她懒得学,现在留笺都要用画代替了。幸亏她家小姐聪明,能看出来她去买菜了。唉,她无奈得摇了摇头,看了看茶瓶里的水已经凉了,自己烧了一壶热水,点了些茶末,沏了一壶茶汤,又在东厢房找了一本《梦溪笔谈》,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边饮茶、边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今天小翠又出去买菜了。最近她发现一个买菜的好去处,就是后面一条街上的一个小集市。走出巷子穿过几个院落,有条满是摊铺的街道,集市就在这条街上,虽然这个市场并不很大,但蔬菜、水果、鱼类都很齐全,而且价格便宜,东西新鲜。

    小翠人小嘴甜,买过几次菜之后,已经和卖菜的大叔大婶都成了熟人,每次来了都会有人给她打招呼。小翠边走边看着菜摊,寻思着中午要做什么菜。“黄婶,今天的有什么新鲜菜吗?”“小翠姑娘来了,今天的黄瓜可新鲜了,还带着露珠呢,还有这些萝卜也是脆的很,是我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呢,你看看要不要买点?”,小翠挑了几根黄瓜、一个萝卜,又走到卖鱼的摊子面前,“张大叔,今天有新鲜鲫鱼吗?我想给小姐炖点鱼汤喝呢”,“呵呵,小翠姑娘来的真巧,刚好我从南山的湖里打到几条大鲫鱼,还活蹦乱跳的呢,你要是想要给你便宜点”张大叔很喜欢这个嘴甜乖巧的小姑娘,每次小翠来都会和她攀谈几句。买完鱼,想起小姐想吃杏仁酥,小翠便又到干果摊子上买了半斤杏仁,顺便买了二两枣子、三两花生。前段时间,她专门跟余婶学会了做小姐最爱吃的几样甜点,做出来味道还不错,余婶都夸她聪明呢。

    买完菜,小翠哼着歌往回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忽然好像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巷子的另一头走出去,背影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他们这儿地处偏僻,很少能见到外人过来,小翠挠了挠脑袋,可能是串亲戚的吧。

    回到家时,沈荷正看书看得起劲呢,小翠赶忙跑到灶房做饭。吃完饭,沈荷还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县衙。

    沈荷已经很久没来县衙了,县衙的人她都不想再见,一个是吴长志,一个是陆御。自从那次在粥府遇到陆御之后,她对县衙更加避之不及,她可不想再被人误会成花痴。如果不是还欠着人家的银子,打死她都不会来这里。

    刚走到县衙门口,沈荷就与正要出门的吴长志打了个照面。上次中秋节的演出上,吴长志已经发现沈荷的变化,可今天沈荷变化更大。最近沈荷又瘦了一点,加上每日晚间她都坚持用偏方敷面,现在皮肤上的斑点基本已看出来,而且不似原来那般粗糙,而是变得细腻了许多。最扎眼的是她的服饰,让人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石榴红襦裙,外套一件碧色对襟长衫,内衬了一件丁香色抹胸,腰身上配上琥珀色腹围,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嫩可人。

    其实平日沈荷很少穿红色、碧色等鲜艳的颜色,眼看天气转凉,她要新制两件襦裙,小翠看到她总是用月白色、灰色、淡青色等灰暗的颜色制衣服,便道:“小姐,你年纪轻轻的干嘛总是穿这些素净、老气的颜色,还是选点鲜亮点的颜色好看”。小翠听栓柱说过沈荷与吴长志的纠葛,但是小姐这么好的人,以后总会再遇到合适的男子,现在整日穿的这么老气横秋,哪个男子会喜欢啊?所以她才会强烈建议沈荷做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

    沈荷最怕她唠叨起来没完,只好听她的做了一件颜色鲜艳的,另外一件则还是用她最喜欢的藕荷色。两件的样式都是根据前世见过的样子进行了改良,将腰身紧紧束起来,显得更加窈窕。今天她就穿了这件石榴红色的裙子,连门口的衙役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吴长志还在对着她惊讶不已,她只对着他轻轻颌首,现在的沈荷,对吴长志早已波澜不惊,曾经的事情是她错在先,后来虽然吴长志对她休弃无情,但今世并未对她有实质性的伤害,她也不会总想着前世的那些恩怨。又请门口的衙役通传,就说是沈荷求见。

    门口的衙役早就认识她,只不过现在她变化很大,有时候也会反应半天:这就是原来那个整天来衙门找吴捕快闹腾的丑妇?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不一会儿,衙役过来回话,说陆知县请她进去,沈荷抬步走进府衙,留下吴长志还在那里呆呆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