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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啦！呲呲啦！”
九月第一天上班，杨辉早早的就去锻造车间抢了一车套筒头毛坯回来。上班的铃声还没响，就开始卖力地车了起来。
过去的几天，为了每个月能赚多点钱，杨辉有意地逐渐加快了加工速度。到今天，他车套筒头的速度已经稳定在了一天赚100块的水平。这令同事们都惊叹他的进步神速，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货就是个牲口，咱正常人不能跟他比。”这是大家一致的讨论结果。
“杨辉！过来一下！”
杨辉正在卖力地车削今天上午的第200个50套筒头，就听见金胜的叫声从旁边传来。
“金主任！找我有事？”
杨辉停下车床，顺手抄起工具柜上的油棉擦擦手，向金胜走了过去。
“小杨啊！刚才锻造车间来人说有一台压机上的的套模坏了。由于存货已经用完了，急需要现车一套。这本来是金正的活，不过今天金正请假了，实在没办法，只能找你试试了。你看你能车下来么？”
“呃！套模？那是什么玩意？没见过啊！”听见金胜的话，杨辉迷茫着表示不解。
“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看图纸吧！”金胜一把拽过杨辉就向办公室疾走。
“图纸？青树还有图纸？”
杨辉干了这么久车工，还真没在厂里见过图纸的样子。
“你个哈巴子！没图纸怎么加工？往常你们车的那些简单玩意儿，也只有几个尺寸，你们都记住了，所以也就没领图纸过去。至于这些没做过的和复杂点的东西，当然要看图纸啰！”
两人几步走进车间办公室，杨辉还没站稳，金胜就从文件柜里翻出一张铅笔手绘的图纸，铺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
看着铺满半个桌面的图纸，杨辉愣愣地出神。图纸很简单，就一根轴和一个套，再加上几个剖面局部图。图上的大部分图标尺寸，杨辉是能看懂的，但有几个特殊的符号，杨辉是怎么猜也猜不出它的意思来。
金胜在旁边看见杨辉双眼迷蒙，知道这货是第一次接触图纸。就在一旁指点道：“这是一整套的套模图纸，你只用负责加工这个锥轴和锥套就可以了。”
金胜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圆锥型的轴，和一个外圆是圆柱型，内孔是圆锥型的轴套，对杨辉解释道：“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这套套模是配合在一起使用的。你在加工时，要保证轴、套套在一起时，锥面完全贴合，只要有一丝的间隙，就是废品。这个锥度，图纸上标的是1：2，要换算成角度加工，你会算吧？”
杨辉点点头道：“是用正切计算，这个我在学校学过。”
“嗯！”
金正点点头，掏出烟来给两人点上，接着说：“还有需要注意的是，这个轴套的外圆和内孔的同轴度要求也很高。图纸上标的是0.05mm，也就是说，要求外圆和内孔的同心圆度在0.05mm以内。”
“哦！原来这个标志是同轴度的意思啊！”杨辉恍然大悟。
“那这个标志呢？是什么意思？”杨辉指着图纸上轴套端面的两条短横线追问道。
“这是平行度标志。”
金正看了一眼杨辉指着的标志，说：“这个平行度要求是0.05mm，就是两端面的平行度要求在0.05mm以内。这个好理解吧？”
杨辉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这个粗糙度标志你了解么？”金正指着图纸问道。
杨辉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金师傅教过我，数字越小，表面就越光滑，这里标的锥面粗糙度是0.4。”
“那表面粗糙度0.4，你知道代表着什么么？”金正盯着杨辉追问道。
“我看过金师傅车的，就是很光、很亮。”杨辉肯定地道。
金正微笑着摇摇头，吸了口烟，说：“表面粗糙度0.4，普通车床是很难车出来的，这里标的0.4，也就是要求碾磨了。碾磨，你会的吧？”
“会的。”杨辉点点头，说：“上次金师傅车转轴时教过我。”
“那这个垂直度呢？”
看着金胜指着的一个倒T型标志，杨辉露出了笑脸，自信地说：“金主任！这么浅显易懂的标志，我要是还看不懂，那就真是头猪了。”
“哈哈哈哈……”
金胜指着杨辉大笑起来，调侃着说：“你是不是猪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这套套模，你有没有信心车出来？你再仔细看看图纸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杨辉对着金胜翻翻白眼，也不去理会他的调笑，拿起图纸仔细地看起来。
“这套套模其余的要求倒是好控制，像什么同轴度、垂直度、平行度的，我只要是一次装夹，一刀车下来，基本上就能保证了。关键就是两个锥面的粗糙度和贴合问题不好解决。
首先是粗糙度的问题，这种普通车床的小拖板是没有自动走刀的，两个锥面的切削是全靠手摇小拖板摇出来的。想要达到0.4的粗糙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看来也只有兑换两把系统车刀，凭着我超强的身体协调性试试了。只要能保证两只手匀速转动，又有着系统宝刀的帮助，相信应该也是能够车出来的。
其次是锥面的贴合问题该怎么解决，车锥度肯定是得用到小拖板，小拖板的度数是全靠手动扳出来的。虽然上面有刻度，但是凭着手感，就算我有三维魔眼辅助，也不可能保证两次扳过来的度数是一模一样的啊！怎么才能车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锥度呢？”
想到这里，杨辉的眉毛越皱越深，看得旁边的金胜也是担心不已。“要是这货也车不来，那可就耽误大事了。”
“有了！”
金胜正准备站起来追问杨辉到底行不行，就被杨辉的一声大吼吓得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不理被震得抚着胸口狂喘的金胜，杨辉两眼放光地想道。“我这是陷入思维误区了啊！为什么一定要扳两次角度呢？我只用扳一次啊！我可以在车锥轴的时候将小拖板的度数调好，然后就不动它。到车锥套的时候我就用主轴反转，用反车刀车内锥度就行了啊！”
“哇哈哈哈哈……我真他娘的是太聪明了。啊哈哈哈哈……”
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压压惊的金胜，被杨辉的大笑声一惊，差点将一杯滚烫的茶水灌进了鼻孔里。
“次奥！受不了这货了，我得出去转转。再这么下去，非得犯心脏病不可。”金胜站起来就准备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