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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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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们就开动吧。”

    席间很安静,除了下人来往走动上菜的声音,各自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咀嚼声,青雀不喜这样的气氛,便只顾埋头吃饭。

    顾夫人笑着为顾景夹了一块红烧肉,问道:“老爷今天下午进宫了?可是王上说了什么?”

    顾景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青雀道:“哦,没什么,就询问了一下我手上的差事。”

    “哦。”顾夫人吃了一口饭后,又故作欢喜道:“老爷可真好福气呀,这么快就又受王上看重了。”

    顾景斜眼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为一家之母,竟忘了食不言这几字吗?”

    顾夫人连忙道:“没有没有,是妾身之过。”

    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在顾景一旁道:“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丞相府的。”

    席上众人皆一顿,顾景放下筷子,对管家吩咐道:“你去将那人请到我书房,我现在就去。”

    管家应声道:“是的,老爷。”

    丞相府的人?顾夫人转动着眼珠子,顾府与丞相府虽说没多大交集,可自己的女儿是从丞相府里回来的,莫不成是来让她回去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顾夫人欣喜的不得了,看见顾景准备起身,忙道:“老爷,这丞相府的人,会不会是……让灵儿回去的呀?”

    顾景看也没看她,一个重重的甩袖算是给了她回答。

    待顾景走远后,玉秋突然轻笑道:“丞相府来的人,莫不是灵儿的好事?玉秋在此,先祝贺姐姐了。”这话,多多少少带着点嘲讽。

    顾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芸娘告诉她,玉秋和那小蹄子是一起到大堂的,说明她们俩之间感情还不错,可她顾晴,是偏偏见不得别人感情好的,尤其是她们。

    顾夫人从鼻里冷哼一声,带着轻蔑道:“哎呀,你说吧,这终究还要是我家的灵儿才能得到丞相的宠爱,不像有些人,还未出阁,名声就败坏在外。”

    这矛头不是直指青雀吗?玉秋受不得这气,皮笑肉不笑道:“哦,对呀,当初灵儿哭着跑回来时,把我们可吓坏了,旁人都道,这怎么……顾家两女,说换就换呀?”

    顾夫人放在袖中的手一握紧,一掌拍在桌上,惊了众人,玉秋讥笑道:“怎么?姐姐这就生气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说……”

    “大娘,二娘,青雀先退下了,你们慢慢聊。”青雀起身淡淡道,唤了平姑便一同离开了大堂。

    玉秋刚才的话没有说出来,可顾夫人心里却漏了一拍,她这话什么意思?

    “好多事情?”顾夫人眼里涌现出一丝惊慌,随即哼道:“玉秋妹妹,你可别忘了是在谁手下讨生活,只要我在老爷耳边说几句妹妹的坏话,妹妹你……可就难翻身了。”

    玉秋嗤之以鼻:“哦?是这样吗?那姐姐和老爷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呢。”

    “府中姐姐最大,玉秋自是比不得,今儿的晚膳被这么一搅,都没有心情吃下去了,姐姐慢用,妹妹先告退了。”

    顾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玉秋离去的身影,心里幽幽在盘算着些什么。

    芸娘靠近她耳朵问:“夫人,这二夫人她……”

    “不管她,让她先快活几日,当下我要将灵儿安置好,可不能让玉苑的小蹄子抢了风头。”

    “是,夫人。”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辰,书房们被缓缓推开,顾景沉着的脸好不容易挤出了一点笑容,伸手笑道:“吴公子慢走,待老夫日后有空,定当登门拜访。”

    丞相府的吴书微笑着点头,苏管家轻轻扬手引路道:“吴公子,这边请。”

    等把吴书送走后,顾景忙唤来管家,细细交代几句后,管家便朝着玉苑方向走去。

    吴书回到丞相府,立马去见了木亦寒,将与顾景见面后的一个字都没漏,全告诉了木亦寒,随后又不确定的问道:“大人,那个叫顾青雀的,就是无双小姐吗?”

    木亦寒没有回答,在窗前负手而立,幽邃的眸子像漆黑的隧道,微抿的唇紧紧闭着,他昨夜思量了许久,这个消息是帝王告诉他的,可他与帝王之间,有着无法斩割的关系,他本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相信他的,可是,他却真的信了那句,无双并没有死。

    可他不信顾青雀就是无双,单凭两人的身世就破绽重重,根本没法重合,可他却想不通,顾青雀如何进入了这么一个漩涡,又是怎样的人,才能从帝王口里说出来。

    “当年,无双小姐失踪后,我们只寻到了她的破旧的衣裳,人却从此再也没找到,大人,要吴书认为,小姐并没有死。”吴书斩钉截铁道。

    木亦寒沉思道:“我也是这样猜想的,可这么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过她的音讯。”更甚时,他还曾梦到,无双被人囚禁在某一个阴暗的地方,只是他没有找到而已,可是在哪里?

    “大人,吴书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我们断断续续派出去寻找小姐的人,大多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你说,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木亦寒皱了眉,又想到什么,“苏瑾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苏夫人吗?她就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也没有出去过,大人你担心她?”

    “顾景和苏平都是两只老狐狸,据探子报,他们两人最近有了交集,我怕到时候他们形成了一定的势力,这内又有苏瑾,我着实不放心。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木亦寒抚了抚额头,带着疲惫道,他这几夜都没有睡好,时常在想着无双的事,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可这么十几年相处下来,对他来说,更似亲妹妹,他又怎能不对她好,偏偏那小妮子动了歪心思。

    心中愁思万千,最终化为纸上诗句两行。

    “什么?”青雀猛地站了起来,不确信的看着面前的苏管家,又问了一遍:“苏管家,你没弄错吧?丞相让我在云水阁与他相见?不应该是姐姐吗?”

    相见二字,怎么搞得气氛有点尴尬。

    苏管家笑道:“哎呀,二小姐,你就放心吧,确实是让你去,而且是由老爷亲自发的话,老奴怎会糊涂搞错?”

    相比于青雀的不确信,平姑倒是高兴的不得了,笑着说:“小姐你就安了这心吧,怎么会不是你呀?”

    “老爷说,明日午时整,丞相邀二小姐在云水阁相约,去不去就看小姐了。”

    平姑连忙道:“去去去,当然要去。”

    “那好,老奴就先退下了,二小姐且别送,歇息着吧。”苏管家说完就走。

    青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高声道:“有劳苏管家了。”

    “哪里,哪里。”

    时问青换了便装,与王齐在街上悠哉的闲逛,今天难得清闲,自无双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逛过了,以前为了给她买一只精美的玉簪,跑遍整个帝都,只为博她一笑,可现如今却……

    “将军,你看,那位小姐不是……”王齐指着前面云水阁外正在下轿的女子问道,他刚才就瞟这侧脸怎么如此脸熟。

    时问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微眯了眼,是那个叫青雀的女子,他抬眼一望,只见云水阁三字在匾上龙飞凤舞,青雀则带着满脸娇羞走了进去。

    “将军,这青雀姑娘……怎么像富家人?”王齐摸了摸脑袋,之前她不是身世可怜吗?可如今,看这出行的轿子,倒像是哪家贵族的小姐。

    时问青一扬手,示意他闭嘴,淡淡道:“肚子饿了,进去吃点东西。”

    王齐闷闷道:“是,将军。”一面又忍不住抱怨,刚才不是吃饱了才出门的吗?

    云水阁是帝都出名的饭店,贵胄子弟都常常在此小会用餐,词人李钰,曾为云水阁作过一篇叫做《云水赋》的文章,词句清丽,寓意深远,借对云水阁饭菜的赞美,表达帝王管理江山社稷稳定和民众安居乐业的歌颂,帝王颇为赞赏,赏赐了李钰,并赐予云水阁以“天下第一阁”的美称。

    吴书早已在堂里侯着,一见青雀进来,连忙上前扬手道:“可是顾家二小姐?我家大人已等候许久,还请这边来。”

    青雀点头道:“那就有劳这位大哥了。”

    大哥?吴书听了不禁轻笑出声。

    时问青和王齐随后进入到云水阁,王齐四处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朝着北边包间走去的青雀,还有身边引路的一个男子,那男子回头不经意的看了看,王齐立马认出来,惊呼道:“将军,你看,那位和青雀小姐一起走的男子,叫吴书,是……丞相身边的人。”

    时问青面色一冷,王齐看这形势不对,立马圆着话:“兴许是我看错了,将军不需在意,不需在意就好。”

    “王齐,你去告诉老板,他们隔壁的房间我们要了。”时问青冷冷道。

    王齐一时犹豫,可见自家主子这副样子,他可不敢得罪,只得找老板要了隔壁的房间,两人一同前往。

    “将军,这青雀小姐……你不用在意的,是我看错了……”

    “我在意什么?”两人进入房间坐了下来,一旁有小二在沏茶,并将菜名报了上来,时问青理也没理,王齐随便叫了两个菜,就连忙吩咐小二离去。

    听到他这么问,王齐不好意思的笑笑,且挠了挠后脑勺道:“不是在意青雀小姐吗?或许那不是丞相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