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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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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不见帝王上早朝了,今日怎么又举行狩猎?国事难道就不管吗?”其中一个新官抱怨道。却恰逢李公公还未走远,耳朵灵敏的他将这话给听了个仔仔细细,回过头轻哼道:“这位大人,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帝王的事情,就不必劳烦你来操心了。”

    新官陡然一惊,忽然被李公公这样训斥,面子上虽然有些过不去,但终究他的官位太小,不敢与之对抗,只能暗暗吃个教训道:“是是,谨记公公教诲。”

    李公公一甩拂尘而去,再不理他。

    新官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眼里一道冷光闪过,终是淹没在人潮的穿行中。

    一点墨滴入在水池中,瞬间与水融合,化为缥缈,微风拂过,池面泛起涟漪。池水中倒映出一袭白衣,他专心致志的在池边练字,忽的一个不小心,沾了些许墨水在他如雪的白裳上。

    “哎呀。”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公孙南从身后悠然而来,双手抱胸,一副闲暇的模样。木亦寒放下毛笔,故作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这一滴墨。”

    咦?公孙南诧异,“可惜墨?木亦寒,你是脑子进水了?”

    “你看呐,本来是一滴墨水,可它掉进了水池,就与水融为一体了,它不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了。”木亦寒道。

    公孙南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脑子本来就有点不好使,一心就想着美人,木亦寒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明日就是狩猎大赛了,我倒要看看公孙兄如何施展你那精湛的箭术。”公孙南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修身养性之类的东西,他是一点都不懂。现在听木亦寒的语气,知道是在打趣自己,一掀衣角,就地而坐,像闷气的葫芦,道:“我就在猎场上,喝点茶,嗑些瓜子儿,看着你们比赛就好了。”

    木亦寒失笑道:“瞧你那点出息。”

    “诶,我对这些又不敢兴趣。哦,差点忘了,我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在醉香坊认识了一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让我喜欢的,还是她的身姿……嘭――”

    没等他说完,木亦寒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疼得公孙南呲牙道:“你干嘛呀,听我说完呗,她呀,叫……”

    “我才没闲工夫听你那些风流韵事。”

    公孙南撇撇嘴道:“好好好,不说我的风流事,你倒来说说你的风流事如何?府上有这么几位如花的娘子,是不是心情特愉快呀?啊?”

    说到这,公孙南顿了顿,诧异道:“诶,我有一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帝王就偏偏给你选夫人?朝中大臣那么多,怎么你就这么幸运?”

    木亦寒白了他一眼,“怎么就没选中你,对吧?”

    公孙南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还是你最懂我。”

    “难道你以为,他就真那么好心,愿意倾他之力为我选夫人?”木亦寒反问道,令公孙南一时语噎。

    “帝王的心思,自古以来,便无人参透。”他淡淡道,眉眼间尽是淡然。可公孙南又迷糊了,满肚子疑问,想问却又不知该从哪儿问起。

    木亦寒又道:“我府上这几位,可都不是好惹的角子。”

    这几日来,每当他与同僚在书房议事时,苏瑾总要以送茶水的借口来看上一眼,有时还会直接待在书房,光明正大的听着他们的对话。顾家那位呢,估计是怕泄露自己是假冒的,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园子了,倒是让他安静了好一阵子,还有一位,好像自入相府,他都没怎么见过,算算日子,还是得去看一眼吧。

    “木兄好福气啊。”公孙南不怀好意笑道,接着看了看天色,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闲扯了,我得去醉香坊见我最爱的雪儿了,先走了。”

    木亦寒目送着他远走,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脚步还没跨进院子,就听见了里面婉转的歌声,深深浅浅,犹如黄鹂鸟儿般鸣叫,果真天籁。看见木亦寒前来,门外立马有人要去通报,被他给拦了下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这首诗歌,若男子来唱的话,是对女子的一种追求与爱慕,可若一个女子来演唱,倒显出了几分幽怨之感。木亦寒轻轻咳了咳,房内的人一惊,连忙跑出来,一见木亦寒便埋首自责道:“妾身不知夫君来临,有失远迎,还请夫君责罚。”

    木亦寒好笑道:“责罚?责罚什么?”

    “……”女子半天也没说个什么来,木亦寒微微一笑,看见她桌上放着的画卷,正欲打开时,却见女子面上一边,立马先他一步拿过了画卷,放在背后,不自然的笑道:“这……这是妾身的拙作,夫君……夫君还是不要看的好。”

    “好。”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反对。女子心里反而更紧张了起来,她是太尉南宫运之女,南宫菱,此次也是因为帝王的旨意入了相府,可是她一点也不想,不想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想到这,放在背后的手又将画卷捏的紧了,那上面画着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可如今,在没有机会相见了。

    “过来。”木亦寒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做到自己身边去。

    南宫菱啊了一声,连忙将画卷交给身边的下人,忐忑不安的坐到了他身边。只见木亦寒自顾的倒了杯茶,小抿一口后,缓缓道:“你既然不想来相府,又是谁让你来的呢?”

    南宫菱愣了愣,将头偏向一旁,眉头微蹙,似有苦衷说不出。

    “说吧,说什么我都不会罚你,我只是好奇而已。”

    “这……”南宫菱欲言又止,顿了顿,暗自下了决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本来爹爹都已经同意我嫁给……他了,可是,有一天,帝王突然要召见爹爹,那一晚,爹爹都没有回来,几天后,要我入相府的圣旨就下来了。”

    木亦寒眼中一抹冷光闪过,问道:“那你可知道,太尉大人,与帝王都谈了些什么吗?”

    南宫菱摇摇头。

    木亦寒心下了然,要说这进入相府的女子,跟帝王没有关系他是不相信的,可这其中缘由,他却浑然不知,像一个在炎热干枯的沙漠中行走,没有方向。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南宫菱问道,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惹怒了木亦寒。木亦寒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背,心间突然涌起一抹心疼,曾几何时,无双也是在他面前这般,柔弱的样子惹人怜。

    可是,柔弱的模样,在无双身上,只有一次,她一直都是个铮铮的女子,豪气不输男儿。

    那样的无双,才叫人害怕呢。

    眼前的南宫菱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间都还透露出一股稚嫩,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待字闺中,享受如花年华,而不应该淌进这趟浑水来。

    看样子,帝王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院里风过,落叶在地上打旋儿,满腹疑问只能在日后,自己慢慢找答案。

    将军府外,常叔焦急的来回跺了跺脚,满脸忧愁。他是来找时问青的,刚才门口的下人已经进去通报了,到现在快一个时辰可,也没有人出来。

    约莫又等了快半个时辰,时问青才从里面快步而来,他刚才忙着处理公务,这通报的下人在一旁侯着也没敢吭声,这才耽搁了时候。

    他一见常叔焦虑的样子,忙问道:“老伯,出什么事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常叔哭丧着脸,细看之下,眼里竟闪着晶莹,时问青心里一惊,只听见他说:“将……将军,自那日给你报信后,我家小姐就不见了,好几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午时,窗外突然噼里啪啦下去了大雨,容女从厨房里端来了一些糕点,个个小巧玲珑,入口极为细腻,青雀不由得赞道:“这是谁做的,真好吃。”

    “嘘。”容女连忙做了噤声的动作,四下看了看,小声道:“好吃吧?这是我家主子做的,叫什么如意糕,我偷偷从厨房拿的,他还不知道。”

    容女一副像小孩子的模样,让青雀忍俊不禁,心里又对他们口中的主子多了些看法,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诶,你们家主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容女想了想道:“他姓什么我不知道,好像单字一个柒字。”

    “柒?”

    “嗯,我们都叫主子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叫他名字的。”

    青雀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能不能从容女口中套出几句话来,暗中打着小算盘。容女不知道她的心思,嘴里满是如意糕,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可别说这糕点是我拿的啊,否则我就完蛋了。”

    “不会的,不会的”青雀连连摆手,突然眼珠一转,故作可怜道:“容女姐姐,这附近有没有卖绸缎的店铺啊,你看,我这身衣服都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