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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然只是站在他面前不说话，她发现她根本搞不懂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上一秒还很生气，这会又趴在它肩上说她有本事。
她有什么本事，要是有本事的话，早就跑了。还需要在这看他脸色吗？
“换衣服我们出去。”厉擎宇离开她的肩膀，之后推着她上楼。季蔚然不明所以，却也不能违抗，只得乖乖上楼。
拉开衣柜，季蔚然看到了无数的衣服。有套装，牛仔裤，衬衣。可唯独没有长裙。
季蔚然记得厉擎宇说过这个房子只有她住过。那这些衣服，都是她的吗？
想到这里，季蔚然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摸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扫过。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以前。
五年前的她，从来都不穿长裙吗？可是现在就算有满满一整柜的衣服，也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
时过境迁，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为什么，厉擎宇总是不明白。就算将她困在这里，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没有长裙，所以穿什么都是一样的。季蔚然只是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之后挑了双和衣服比较搭配的鞋穿上下了楼。
厉擎宇已经换了身上的衣服。此时他身上穿着的，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季蔚然之所以可以一眼就认出啦，是因为顾承希，也很喜欢。他的每一件西服，基本上都是在那里定制的。
不知是不是有钱人的审美观念都比较相似，季蔚然已经发现顾承希和厉擎宇很多个相似的习惯了。
季蔚然暗自摇了摇头，就算习惯再怎么相像，他们仍然是两个人。她爱的人是顾承希，不是厉擎宇。
也许是心有灵犀，季蔚然身上衣服的颜色居然和厉擎宇的颜色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情侣装。而季蔚然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想要转身去换一件，可厉擎宇已经抬头看到了她。
“想干什么？”察觉到她的意图，厉擎宇开口。
“这衣服有些不适合，我想去换一件。”季蔚然说着还故意扯了扯衣服的下摆，装作真的很不合适。
“不合适也穿着。”厉擎宇自然是不允许她去换了。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厉擎宇从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般好看。
“下来。”朝季蔚然招了招手，厉擎宇走到了玄关处。
季蔚然心里满是不情愿，因为刚才他的动作就像是在逗自己家里养的一条狗。他一挥手，她就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讨好他。
正想要站在原地装傻的季蔚然突然想到了还在意大利的路潇潇，然后是顾承希。咬了咬唇，季蔚然还是缓缓迈开步子下楼。
“我们要去哪里？”季蔚然扭头去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帅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微弱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让季蔚然觉得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给你买衣服。”厉擎宇拿了车钥匙出门，季蔚然缓缓的跟在后面。看着他转身去停车室，自己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他。
她不知道厉擎宇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带她去买衣服还是另有目的。因为刚才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已经足够多了。就算一天换一件，都能穿很久了。
厉擎宇开的仍然是那辆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迈巴赫。季蔚然站在总算是想起来了，这辆车就是上次差点撞到她的那一辆。
可如果是他，那天就应该是他们的第一次碰面。那为什么当时的厉擎宇并没有认出她来？是因为那天天空太黑，所以他没看清楚那吗？
就在季蔚然这么胡思乱想的几分钟里，厉擎宇已经按了三次车喇叭，季蔚然最终回过神来，是在他第四次按响喇叭的时候。
“季蔚然你耳聋？”厉擎宇从车窗伸出头来看着季蔚然。她心里一怔，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
可是还没等她跨进去一只脚，厉擎宇又再次说话。“坐前面。”
季蔚然动作一僵，停顿了几秒钟后还是认命的关上了后座的门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没在说话。季蔚然看着窗外想着自己有没有可能从他身边逃走。不过目光下移，看到他那双长腿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估计她跑了三步他一步就追到她了。在心里否定了这个主意，季蔚然又开始继续沉思，想着下一个方案。
不过老天显然并没有打算给季蔚然足够的时间去想策略，因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厉擎宇已经将这辆黑色的迈巴赫驶入了百货商城的地下停车场。
季蔚然在心里暗自哀嚎一声，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下车。
“为什么要来商场？”按照他的习惯，不都是直接一个电话就会有服务员送货上门任君挑选吗？为什么要如此麻烦的，还要承担她跑掉的风险来外面。
“我怕再不出来透气你会被憋死。”厉擎宇轻笑出声，显然心情不错？。搂着季蔚然的腰便要上楼。
季蔚然下意识的想要脱口而出“你在我身边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被憋死。”不过想了想如今的处境，季蔚然还是硬生生的将这句话给咽回到肚子里。
季蔚然站在女士内衣店门口，扭头看着厉擎宇。“不然你在外面等我吧。你进去不太好！”之所以会来这里，并不是她真的要买内衣。而是她刚才看到了内衣店的那头还有一个侧门。只要她能离开厉擎宇一段距离，她就可以悄悄的从侧门跑掉了。
“季蔚然你当我眼瞎吗？”厉擎宇伸手弹了一下季蔚然的额头。那么大一个侧门在哪里，他是两只眼睛都一千度以上才会看不见吧。
季蔚然扭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都在说些什么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那不买了，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季蔚然主动扯着厉擎宇的袖子想要转身，可男人却站着不动。
“不，我突然很想看你试内衣。”说完，看着季蔚然的脸突然红得像个苹果。厉擎宇勾起唇角。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可爱。
“内衣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好吧好吧。”还没说完的拒绝的话在看到厉擎宇的那毫不忌讳的眼神时，还是收了回去。
季蔚然一咬牙，跟着厉擎宇进去。不就是内衣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又不会露点。
季蔚然站在一排内衣架子旁发呆。为什么这些衣服看起来都那么……她要怎么穿啊。
随便选了两件，季蔚然将它递给站在一边的服务员。“帮我包起来吧，谢谢。”
季蔚然在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去试。反正尺寸都差不多，直接选她的size就好了。
“小姐，不用试试吗？”出于职业道德，服务员就就这么问了一句。可她刚问出口，就看到季蔚然那快要吃掉她的目光，顿时一个哆嗦。
“不用了，就包起来。”季蔚然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生气的情绪。微笑着回复面前的女人。悄悄的扭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厉擎宇，松了口气。还好他一直在看手里的时尚杂志，并没有看她。
拿着厉擎宇刚刚给她的信用卡刷了钱，季蔚然拎着袋子走到男人面前。“可以走了。”
厉擎宇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低头靠在她的耳边只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不想在这里穿，就回家穿给我看。”
季蔚然听完，手里的袋子险些握不住。现在她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买了内衣，接下来自然就是女装。季蔚然逛了整个商场，也没发现有合心的衣服。因为根本没看到长裙。
就在季蔚然打算放弃也想像选内衣一样随便拿一件时。她扫到了自己左手边挂在橱窗里的那条米白色长裙。
径直走到那家店里，季蔚然询问店员那件衣服的价格。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做。因为再贵的衣服厉擎宇也买得起。可她只是习惯了。
“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一季度的限量版，只剩这一件了。”女服务员热心的为她取下挂在衣架上的长裙。季蔚然捧在手里，笑的像个孩子。
而厉擎宇则是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笑容。那笑容是五年前的季蔚然绝对做不出来的。因为当初的她，是那么虚伪。
厉擎宇暗自苦笑。当初他一直觉得季蔚然是这世界上最虚伪的人，可到最后才知道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如今看着她笑的如此纯真，他却一点都开心不不起来。
因为这样的季蔚然让他陌生，因为这样的季蔚然不属于他。
想到这里，厉擎宇的心情再一次沉入低谷。看着她手上的那件长裙没来由的烦躁。
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将正打算去试衣间的她拖出来。夺过她手里的长裙随手扔在沙发上。
“老……老板！”那女服务员在看到厉擎宇的时候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她没想到老板会突然之间来商场。是过来巡视的吗？这么想着，她努力回想着刚才她有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而厉擎宇一眼都没望向一边的服务员，一双眼睛紧盯着季蔚然。
“你又怎么了？”季蔚然看着被他丢在一边的裙子，眼里有些惋惜。
“以后不许穿裙子。”说完，拖着季蔚然离开那家店。
“厉擎宇，为什么。”季蔚然跟在他身后，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她不熟悉的牛仔裤。虽然舒适度是很好，可她依旧觉得别扭。
“说不许穿就不许。”厉擎宇也不在乎季蔚然的手是否还在受伤当中，用力拖着她往停车场走。
“你这是专制主义，凭什么不能穿裙子！”季蔚然觉得厉擎宇就如同上个世纪的法西斯，专治独裁。
“我就专制主义了，我说了以后不许穿裙子。”厉擎宇也完全跟季蔚然杠上了。站在停车场门口争吵。
“凭什么！”
“季蔚然。别惹我生气。”这话厉擎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说。如果不是这样，他真害怕自己对她动手。
为什么不许她穿裙子？因为五年前的季蔚然，那个属于他的季蔚然是个女强人，不会穿裙子。
“你……”
“嘭！”季蔚然还没说完，不远处就响起了枪声。季蔚然的瞳孔瞬间睁大，还来不及掩饰的慌乱被厉擎宇看的清楚。
“上车。”吐出这两个字，厉擎宇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
之后又是一声枪响。季蔚然感觉到了身后的男人微微一颤。
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那双通红的眼眸，季蔚然还真的以为他没事。
“厉擎宇，你……”他受伤了，这是季蔚然的第一反应。就算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季蔚然都能看到他的手臂处有液体正在蔓延。
“先上车。”他打开了车门将季蔚然塞进去，之后转身走到驾驶座。关门的时候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季蔚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可依旧本能的一怔。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百货商城的停车场。街上有些混乱，肯定是听到了那两声枪响。
季蔚然想要转头去看后视镜，却被厉擎宇突然伸过来的手挡住了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得虚弱。季蔚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允许自己去看，不过也乖乖听话的坐好。
他开的很快，期间还有几次急刹车和转弯，如果不是季蔚然系着安全带，她可能已经飞出去了。
不知道在路上开了多久，车子总算是减速停在了一栋别墅前。季蔚然望了一眼发现并不是半山公馆，有些困惑的扭头去看他。
“下车进去。”他不做解释，而是径直下车。季蔚然看着他那只流了血的手，心里莫名的一抽。
“这是哪里？”季蔚然走在用鹅卵石铺着的小路上，还是忍不住开口。
“放心，很安全。”厉擎宇早就知道她不记得了一切。可当他带她回到厉家别墅她仍然没有印象的时候，心里说没有失落是假的。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她会这么问的准备，也不会太难受。
厉家别墅是很安全，厉言当初还在的时候就设置了一整套防御系统。连只苍蝇飞进来都会被高压电烧焦，更别说是个人。
季蔚然跟着他进去，在路上看到无数的玫瑰花，只觉得香味有些浓烈，没有丁香花来的舒服。
别墅里有人，季蔚然并不认识。不过看他斯文的样子，应该是个医生。果然，都不用厉擎宇开口，他哭提着医药箱下来为他包扎。
脱下衣服的时候厉擎宇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算那衣服已经和皮肤粘在一起需要用力扯下来。
看着他手臂上越来越多的血，季蔚然只觉得头有些痛。这血，好红。太红了，让她的世界都只剩下这抹红色。
“查，是谁。”在包扎之后，厉擎宇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上楼。
季蔚然只是继续坐着，那医生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很久，久到她想忽视都不行。
“我很好奇，你这女人有什么好，让他恋恋不忘这么久。”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他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的敌意。不过季蔚然倒是理解，因为今天，厉擎宇是因为她受伤的。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今天这枪是往她身上打的，而厉擎宇为她挡住了。明明毫无亏欠的季蔚然，站在觉得欠了厉擎宇很多。
如果她现在就这么离开，是不是太无情了？他的手臂伤的好像很严重。那子弹，好像进入得很深。
季蔚然想了想 ，决定在他没痊愈的这段时间里会照顾他。就当是还情，不再想着跑。等到他好了，她再离开。
而季蔚然不知道，就是因为今天她的决定，在后来改变了多少东西。那些东西，是她一辈子，都找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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