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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又去了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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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城,皇宫内。

    曹魏唉声叹气的挎着绣冬刀,从御林军管事房走出来,沿着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巡视一周,伸脚踹醒一个站着就睡着的御林军士卒,本想招呼一声“拿鞭子来”,但是幽幽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走了。

    那士卒心中先是一惊,浑身虚汗,心想鞭子是免不了了,曹将军人虽被称为曹老粗,但是治军格外严谨,军令如山,是粗中有细的人,凡是有过错的士卒都免不了责罚,但是今天看曹将军,似乎不在状态,再看将军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苍凉和悲壮,莫非又被家里那位教训了?不对啊,若是以往在家中受了闷气,将军必定在宫里发泄出来,刚刚竟然没有责罚,实在太奇怪了。

    曹魏边走边摇头,近来家里的母老虎非但没有“虎躯震震”,反而格外温柔起来,体贴的不得了,极尽百般柔情和吴侬暖语,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若是在加上一些和床笫之欢无关的前奏和琐碎仪式,那就变得恐怖了。

    曹氏一直都想有个孩子,可是一直没有,于是她在求助宫内御医的同时,也拜访了几位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之称的得道半仙,寻求一纸得子秘方。

    那半仙果真得了仙人真传,端坐在烟雾缭绕的蒲团之上,翻着白眼不断掐指,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哎了一声,最后咦了一声,曹氏那颗心脏一波三折,紧张兮兮的问道:“大仙,怎么样?”

    半仙摇摇头。说夫人富贵气太重,上天觉得夫人已然得了人间富贵,在子嗣方面就不那么爽利了。一句话正中曹氏心窝,连连点头,大仙说的对,我一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遇到了老曹。请问大仙可有解救之法?大仙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那烟雾似乎多了一些,大仙隐藏在烟雾缭绕中。越发神秘,最后缓缓睁开眼睛,张口说道:“破财求子就好,等你富贵少了。子嗣也便来了!”曹氏喃喃几遍,开口问道:“大仙。该如何破财?”

    大仙仙风道骨一笑,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曹氏兜里的银钱引到了自己手上。大仙几番推脱,曹氏硬是不依。最终大仙极为勉强的将一摞银子塞到袖子里,口念:“无量天尊,老朽修为因为这污秽的银钱又消减了三年。哎,罪孽啊!”随后便将吐过口水的一张黄纸条塞给曹氏:“夫人回去冲水泡了给将军喝了。保管观音菩萨送子夫人腹中。”

    曹氏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疑惑,这送子观音不是佛家的无上尊上嘛,怎么身穿道袍的大仙也要求助佛家,但是这点疑惑稍纵即逝。

    她虔诚的捧着黄纸条回到家里,亲手用水煮开,等曹魏一回家,她便笑语盈盈的迎上去,开口问道:“累不累,乏不乏?”

    曹魏心里打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诚实的说道:“前天和同僚喝了点酒,没给你说。”又从鞋子里掏出两张银票,一并交上去:“这是存的私房钱,老婆,我错了!”

    曹氏脸上怒气刚刚蔓延,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捧上一碗样式别致的药汤。

    曹魏将信将疑的喝下,味道和样式一样,也很别致,那团黄色絮状物在曹魏嘴里来回几个折腾,最后被御林军首领曹魏曹大将军强行咽了下去,好生威风凛凛!

    曹氏喜笑颜开,拉着曹魏进了房间,跪在窗前,面朝南方,两人虔诚的默念几遍《送子经》,然后曹氏斜倚在床头,冲着曹魏妩媚一笑,招了招手。月出东方,月挂柳梢头,月沉西山,曹魏在生不如死的姿势中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以前,母老虎虽然“凶悍”,但是曹魏每次回家还能挺直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如今他一走进家门口,先是想哭,再看到黑通通的大门,就觉得只要自己一脚踏进去,就踏进了水生火热的人间炼狱。

    行走在皇宫的路上,曹魏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好似天上不断变幻形状的云彩,随风来,随风去。走到赵乾的住处,如今的大牢,开口问道:“三皇子如何?”

    “禀告将军,三皇子一切都好。”看守赵乾的士卒说道。

    曹魏点点头,伸手放在腰间取出一长串钥匙,遵从墨家那群神神叨叨的机关师吩咐,按照特定的顺序打开那把大锁。当日押解赵乾进牢房,墨家巨子得意洋洋在三皇子赵乾面前按照顺序打开大锁,换了发型的赵乾竖起大母手指头:“厉害,利用勾股定理的锁都被你制造出来,我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墨家巨子自信一笑:“三皇子,老身以前的话还奏效。”

    大魏百家争鸣,万马齐鸣,每一个“家”都有自己的领头人,身份尊贵,不受朝廷管辖,但是也不能和朝廷对抗。三皇子赵乾虽然被人冠以“荒唐人”,但是也有人对其青睐有佳、高看一眼,那就是墨家众人,墨家巨子还曾经询问赵乾:“要不要就任墨家巨子之位?”赵乾连头也没抬的说道:“完全没有兴趣。”墨家巨子老脸一红:“咳咳,老身知道了,便容三皇子再考虑考虑。”

    走进四面铜墙铁壁,只有一个天窗的牢房,曹魏看了看赵乾的床,不禁摇头一笑,此时的三皇子必定在睡觉,三皇子睡觉奇葩,蒙头趴着睡,一动不动。

    曹魏从怀里取出几本市面上的传奇故事,放在牢房外面伸手即可拿到的地方,扭头离去,临走之时,他不经意间看了赵乾一眼。

    不对!曹魏心中一惊,虽然三皇子睡觉姿势怪异,但是不可能一点呼吸起伏都没有,太静了!

    曹魏慌慌张张取出大牢的钥匙,冲到床边,一把掀起被子,除了一个枕头。什么都没有!三皇子赵乾在层层“包围”中竟然悄无声息的没了!

    工部和墨家联合制造,并且拍着胸脯对陛下的就三皇子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的牢房,外加不下百人御林军的看管下,三皇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曹魏一屁股坐在床上,脸上皆是不可思议的无奈表情,准备出声喊人,全城戒备。抓捕三皇子。但是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心中说道:“三皇子。下官只能帮你到这了。”

    此时,赵乾正身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急冲冲穿过皇宫,吊在一队杂役后面。趁着众人不注意,跳进泔水车中。避过层层检查,轻车熟路的的钻过狗洞,逃出了皇宫。他人以为三皇子逃出皇宫很神奇,可是除了和婉儿万寿节飞出皇宫那次比较帅气以外。剩余几次的出逃,都是狼狈不堪的。

    在皇城外围的一个安静角落中,和牵着一匹骏马的余桂会和。赵乾急急忙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余桂,让你准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余桂将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递交给赵乾。又塞了几张银票给赵乾:“三皇子,快走吧!”

    赵乾跃上马匹,狠狠一夹马匹,如同离线的箭羽飞了出去:“余桂,照顾好自己,本公子去找婉儿了,哈哈!”

    望着飞奔的赵乾,余桂抹了抹眼泪,不停挥舞着手臂。

    赵乾没有马上离开上京城,而是先去了一趟林家小院,跳下马匹,他直接冲进大厅内,正在练功的玉宝惊奇的看着赵乾,喊道:“赵大哥?你不是……”

    “先别说话,去把笑笑请出来!”赵乾坐在大厅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定一下心神,开始有条不紊的组装余桂给他的那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陈笑笑和青竹娘到了大厅之后,赵乾也已经组装完毕,一台奇形怪状的东西搁在桌子上,他递给陈笑笑一颗药丸似得东西:“笑笑,吞下去!”

    陈笑笑虽然狐疑,但是还是照着做了,药丸入口有些腥咸,味道极为不好。

    看着陈笑笑吃完药丸,赵乾将一个木棍似得东西递给陈笑笑,语气不容置喙的开口说道:“放在肚子上。”

    青竹娘想要开口询问一下,但是赵乾摆摆手:“照我说的做。”

    赵乾背过身去,问道:“好了吗?”

    陈笑笑点点头,说道:“好了。”

    赵乾轻轻按了一下圆形按钮,满室一阵闪光,一张黑色纸张从那台机器中自动出来。轻轻取出那张黑色的纸,赵乾使劲吹了吹,然后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宝宝很健康。”

    然后他坐回座位,捏起一根针扎在陈笑笑的手指头上,陈笑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赵乾不管不顾,将一滴血滴到一个圆扁形器皿,血水瞬间融化,变成一种深蓝色的颜色,最后又有几次颜色变换。

    赵乾有些焦急的看着外面的日头,等着器皿内的颜色定下来:“是个男孩!”又指了指那张黑色纸张上纵横交错的白色线条,手指落在一处白绒绒的地方:“这就是宝宝现在的状况!”

    说完,也不再多言,一步跨出了大厅,翻身上马,喊道:“我去找婉儿了!”话音刚落,人和马便一同飞了出去。

    玉宝皱着眉头,有些疑问的喃喃自语道:“赵大哥说去找大姐,怎么向北边跑了,不是应该向西边跑吗?”

    陈笑笑坐在大厅内,回味着“宝宝很健康”和“是个男孩”这两句话,脸上洋溢着母亲一般的笑容,别提多么开心和高兴了,看看黑色纸张,又看看那个奇怪的器皿,虽然不知道三皇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她深信不疑,三皇子和婉儿姐都是怪人,可是有时候做事情格外靠谱,无论三皇子用了什么方法知晓宝玉的性别和状况,她坚信三皇子没有恶意,在澶州的时候,她就觉得三皇子是个好人,只是和婉儿姐之间隔着一些东西。

    青竹娘也很好奇左右看看,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张黑色纸张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孩子的形状,她好生羡慕,不自觉赞叹道:“好美啊!”

    赵乾骑着骏马,很快便出了上京城,一路向北,越过了山谷河流,跨过了草原山川,连夜不断的策马狂奔,他计算着时间和日子,幻想着第一次和婉儿相见的感人画面,那是遥遥相望、竟无语凝噎的唯美场景,天无棱,海无角,才敢与君绝,那场景必将留在每一个见证它的人心上,等他们老了时候还可以跟儿孙侃侃而谈。

    没几日,赵乾就已经到了嘉峪关,这是前朝长城的起始处,是连接中原和草原的必经之地,就像雪拥关是中原和西凉的关卡一样,不过嘉峪关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斑驳的血迹已经侵染了嘉峪关每一寸土地。当年,右帐王庭的冒顿单于就是一举越过嘉峪关,直指上京城,和陛下签订了渭水同盟。

    多日的劳碌奔波,赵乾和马匹都有些吃不消,他放缓了脚步,在嘉峪关稍作停留,站在关楼之上,极目向北望去,伸手从背篼里取出一块大饼,边啃边坐在城楼之处,看着脚下来往商人络绎不绝。

    仰头喝一口牛皮袋里面的清水,在塞回盖子的那一瞬间,赵乾双手微微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倒吸一口气,眉头紧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微笑:“诺诺,你在骗我。”

    他跳下城楼,一把跨上马匹,调转马头,毅然决然向着西边策马奔去。

    正在继续向北行走的陈诺诺一行人,走走停停,每当车队停下来的时候,陈诺诺便会站在马车上眺望上京城的方向,随着日子的推进,她变得越来越紧张,这股紧张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在夕阳西下时节,她望着远方,喃喃道:“你又跟着感觉走了吗?你怎么又去了西凉啊?”不知道她这句“又去了西凉”中的“又”字是什么意思。

    那天陈诺诺温柔如水的小丫鬟萱儿和一直微笑的零零七似乎看到了在夕阳中的她脸上流出了两行泪光。

    (陈诺诺的秘密就在这个又字里面,猜猜看,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