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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窗外的脸(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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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的轻响一下一下的落在孙岑的心头,她耳畔轰鸣阵阵,头皮发麻汗如雨下,可偏偏人却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的躺着动弹不得,她因为畏惧身体都僵直的不听使唤,然而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孙岑感觉梦里那张鬼脸要冲出来撕烂她的喉咙了!

    那声音如那一夜那般轻缓的响起,孙岑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冲动来,她可以打开窗去看看了,去看看窗外面的究竟是谁,究竟是人是鬼!她不信,她不信什么鬼神,一定是有人要作弄她,就和那莫名其妙的耳坠子一样,一定是有人要作弄她!

    孙岑这般想着,可却还是定定的躺在床上,身上的锦被都要被她身上的冷汗浸湿,可她却还是不能动,既是不敢动也是不能动,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犹豫着要不要叫玉琴和玉画进来,她不知道现在她是何种模样,可是再不叫人,那人就要走到屋子里来了!

    哒、哒、哒,又是那声音,极其又韵律,似乎每一步的丈量都一样,而那人闲庭信步似的走过来,出入这院子如无人之境,不,不会,她特地吩咐在外面多留些人!

    孙岑一颗心要跳出胸口,就在她一咬牙决定叫玉画的时候,她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孙岑急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然而试了许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失声了!她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孙岑喉头泛起一股子腥甜,只觉得牙齿都要咬碎,她此刻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做不出任何挣扎,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响动,只能等那獠牙剖开她的肌骨......

    便是这片刻的时间,那声音陡然之间近了许多,仿佛无端的穿墙而过走到了屋子里来,孙岑怕极了,指甲紧紧扣着身下的锦被,直将指甲扣断了都没发觉,而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到了她床前,一道帷帐之隔,孙岑似乎能隐隐的看到那张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然而孙岑却又知道,这张脸很快就要变成一张鬼面!

    空间霎时变得逼仄,孙岑不是躺在自己床榻之上,而是躺在了一处棺材之中,盖棺人站在外面,诡异惊悚的看着她,而孙岑只能等着,只能等着那床帏被拉开,床帏被拉开了,可是她这棺材却是盖上了,这一瞬间,孙岑贴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汗水如雨而落,刺的她眼角发疼,这薄薄的床帏好似最后一道屏障隔着那人,孙岑多么希望那人永远不要掀开这屏障,可惜,孙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伸了进来!

    “夫人!夫人——”

    玉琴两声低呼,孙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直盯盯的看着头顶的床帏,这一次没有大口喘息,因为畏怕,她屏住呼吸将自己憋的面色通红,她整个人僵硬如一樽木头似得直直躺着,冷汗浸湿了背脊,也的确刺的她眼角生疼,而玉琴的低唤在她耳边时近时远,她耳边仍然轰鸣不断,脑袋疼的快要炸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梦,刚才她想叫玉琴,可明明张开嘴巴半天没有声音......

    “夫人您醒醒啊,您刚才梦魇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奴这才将您叫醒的,夫人您别怕,没事了,现在梦醒了。”玉琴一边给孙岑擦汗一边安抚,良久孙岑才动了动。

    她仿佛反应变慢了似得,玉琴说完她才明白她的意思,哦,她梦魇了。

    是梦,竟然是梦,梦里她醒了过来,可人却还在梦中。

    孙岑想要动一动,可整个身子却实在僵硬的不能自己,她身子发软,一身汗黏腻不已更是难受的紧,半晌,她才轻轻开口,“你怎么进来了......”

    她费力的张口,这一次总算说出了话来,只是语声嘶哑不已。

    玉琴听着心疼极了,“奴就是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您呢,谁知道您又梦魇了。”

    擦了汗,玉琴又去一旁端了杯水过来给孙岑润嗓子。

    孙岑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两手发颤的捧着茶盏喝了两口,这才好了些。

    玉琴见她颤抖的手心疼无比,叹了口气低低道,“夫人这些日子,可是因为那些旧事?”

    孙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间就开始心惊胆战,这些事明明已经过去了这样久,或者,是因为有人要将这些事揭露出来的缘故?

    孙岑喝了水,嘴里却发苦,外面的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这漫长的深夜对她而言是彻骨的折磨,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睡觉,可是人不睡觉怎么能行呢?

    两手分明发着抖,可孙岑却是将杯盏握的死紧,仿佛那茶汤的温热能让她身上回暖似得。

    “夫人,那都是旧事了,眼下咱们无非看着十三公子便是了,您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玉琴知道了那耳坠子的事之后也做过两天噩梦,可是也没像孙岑这样,“夫人,不然将那耳坠儿挖出来扔的更远些?都是那耳坠子惹的祸!”

    孙岑心底并不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可闻言还是点了点头。

    玉琴“嗯”一声,“好,那奴明日一早就去办。”

    孙岑又点点头,整个人像是去了三魂七魄似得没精打采,玉琴见此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抚她了,看着她身上寒湿的衣裳道,“夫人要不要更衣?还有一会子才天亮呢,奴就在这里陪着夫人睡会儿?夫人不睡,白日里必定一点精神都没有......”

    孙岑知道玉琴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玉琴应了一声,忙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寻孙岑的贴身衣物,而孙岑仍然捧着茶盏呆呆坐在床榻上,人虽然不抖了,可捧着茶盏的手却时不时的颤一下,好似梦里的畏怕还未过去,而她适才竟然做了个梦中梦......

    玉琴拿来衣物,见孙岑还捧着茶盏不由倾身去拿,这一拿,竟然未曾拿的动,孙岑想被施了定身法,身体僵硬而木讷,“夫人?”玉琴不由得轻唤了一声。

    孙岑回过神来,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做梦而已,没什么,没什么的,没有窗外的脚步声,也没有什么鬼脸,而更没有人能穿墙而入到屋子里来,她好端端的躺着,而这床帏......

    孙岑看了一眼这床帏,忽然生出一种将床帏换掉的冲动。

    咬了咬牙,孙岑命令自己清醒并且镇定下来。

    她直起身子来,又呼出口气去,摇头,“没事,没事了......”

    说着,她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自己转身要将茶盏放在床头之后的榻几上,她起身,锦被随之滑落,就在这时,一股子凉意诡异的朝她身上刮来,孙岑打了个冷战,稳稳的将茶盏放下,然后呼出口气,这才又坐回来,她这一转身一回身,目光不经意的扫向远处窗棂的位置,而就是这么一扫的刹那,她已放松下来的身体再度石化......

    孙岑大睁着眸子看着窗棂处,整个人只石化了一刹那便倏地惊叫了起来,她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像看到了吃人妖怪似得往床脚缩去,玉琴站在床边,本来不怕都要被她吓得一身汗,孙岑那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可她回头去看,却只发现原本关着的窗棂不知何时开了一条小缝,那缝一只手掌宽,夜风轻凉的拂进来,却无别的异常。

    而已经缩到床脚的孙岑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

    “脸!她的脸,她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