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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为什么不能进去,你房间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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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啟政看眼时间,已经九点一刻,现在若是去找她,会不会打扰她休息?

    苏云见他犹豫,不由得急了,“你要不敢去的话,那我去!那可是我的亲孙子啊!”

    严啟政皱眉,“你还是留下来陪我爸,我现在就去。”

    “好,你赶紧过去,晚了打扰她休息了怎么办,孕妇最不能被打扰睡眠,会影响胎儿的发育。”事情还没确定,苏云却已经认定自己是要做奶奶的人了,叮嘱了两句又说:“去了可要好好说话,最好能跟她谈复婚的事情,可不能让我们严家的孩子流落在外面受苦啊……”

    严啟政没有吭声,八字都没有一撇,说这些还早溲。

    更何况若她真的怀孕了,按照她独立有主见的性格,复婚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在苏云面前,他也没有多说,只点点头:“我走了。”

    苏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思不由得有些复杂,刚刚在他们面前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现在一安静下来,心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恧。

    听王妈说那日杜思雨闹离婚的时候,说过她跟严子琛发生过关系,而且那话说得露.骨又难听。什么跟别的男人上床之后才发现爱的不是她的儿子。

    虽然苏云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也见识过现在年轻人形形色色的复杂恋爱关系,也不是没有听闻一个男人同时交往几个女朋友,或者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同居了又跟另外的男人牵扯不清的。

    但是再开放,那是别人,与她无关。

    可若这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由自己的儿媳妇说出那样的话,多少都有些不知检点,有伤风俗了。

    听闻她可能怀孕的事情,心里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又担心不是严啟政的孩子,若是那样,那脸可就真的丢大了。

    不放心严振国,她转身进了病房,阻止自己再想。

    这段时间她因为担心严振国的事情,多少有些辨不清是非,不然她不会在听闻自己儿子因为等在她楼下,让一向拥有健康体魄的他也生了一场重感冒,就火急火燎的去找她。还把事情闹的那么大,话说得也难听。事后她想起来,也觉得这样去闹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已经离婚了,是她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做出这种类似于自虐的事情,跟她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病床上,严振国听见有人进来,已经睁开眼睛,许是休息了会,他此刻气息已经变得平静,但是微微的喘气昭示着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他看向门外:“啟政呢?”

    苏云搬了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他去找思雨了,你别担心。”

    严振国直叹气,声音都在打颤却还是忍不住说:“哎,你们简直是胡闹,思雨这么好的儿媳都要被你们气跑了……”

    苏云这段时间受到的压力也大,丈夫昏迷不醒,儿子也整日沉闷不堪,心情抑郁。她为这两个生命中重要的男人操碎了心,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不由觉得有些委屈:“我也不想这么对她,她进门的时候我怕她认为自己年纪轻,嫁给啟政觉得委屈,我可是半句重话都不敢说她一句,对待她就跟自己半个女儿似得。”

    “要不是发现她跟子琛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她印象变得这么差。只是后来啟政跟我解释说是他有错在先,我也就把这事情撂过了,想着年轻人、谁没有一个过去呢……谁成想你却因为那些照片病发,你说我心里怎么能不气……”

    说道这里,她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那次在病房里,思雨跟你说了什么,把你气得晕过去了?”

    “什么气晕过去了?”严振国似乎没有听懂她说的话,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他解释道:“思雨跟我说她自从和啟政结婚之后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单独跟她谈话就是告诉她我想抱孙子的心愿,希望她念在我快不行了的份上答应我的要求……”

    说道这里,他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眯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的很舒心:“没想到她却跟我说,她已经怀孕了,我当时一高兴,不知怎么就有一股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你是说,你是因为太激动才昏迷的?”苏云这下彻底明白了,那日杜思雨说她没有说过气严振国的话,可她偏偏不信,还拽着她把她当做仇人似得羞辱她。

    当初看见她无辜委屈的模样心里有多厌恶,这会心里的悔恨就有多深,她拍怕自己的额头,有些悔不当初的叹气:“作孽啊!我当时还以为是她说了什么话把你气成这样……”

    听了这话,严振国彻底明白了前因后果,依照苏云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必定不会饶了差点把他‘气死’的杜思雨,难怪杜思雨会跟儿子闹离婚,这其中的缘由必定和这个看似和蔼实则严厉的婆婆有关系!

    “你真是糊涂啊!”严振国不住的叹气,瞪着眼睛看着她,没好气的说:“相处这么久,你居然还没有摸透思雨那孩子的脾性,若她真的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啟政怎么会看上她、还非她不可?若她真的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你又怎么会只见过一次就同意让她进门?就是你不相信儿子的眼光,怕他被人迷.惑了,那你自己的眼光又怎么会差?”

    苏云想着近日来发现的事情,也叹道:“是啊,后来我也寻思来着,一个人的脾性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呢,我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

    严振国没好气的说:“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

    …………

    去杜思雨家里的路上,苏云的电话打过来,一接通就急切的语气说:“啟政,妈现在确定了,思雨确实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接着又把严振国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不住的叹气:“我真的后悔当时没有仔细想清楚,害她伤透了心,啟政啊,你可得好好哄哄她,从你和她结婚都是强娶的,拆散了她和子琛的缘分,婚后她心里有怨气不说,后来发生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公正对待,想想我当时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就后悔啊!那孩子本来就没有妈,命苦的很,我却一而再的苛责她,真真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你跟她复婚之后,妈一定会好好补偿她,不再这么不明是非了,哎……”苏云可谓是肠子都悔青了,刚刚严振国说的一席话,彻底点醒了她。

    都说婆婆是破坏儿子婚姻的最大帮凶,她那时跟老友们聚在一起就说过,她儿子以后结婚了,她必定会做甩手掌柜,做一个开明的婆婆。只要大事上过得去,小事上她不会插手,免得儿子夹在中间难堪。

    可她却一次次的让自己儿子陷入两难的境地,偏偏每次她看似有理,等到事实真相出来才发现,她就是那传说中的‘恶婆婆’,这认知坚持摧毁了她当初自以为对待儿媳会宽容大度的自信。

    “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以后就别管了。复婚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严啟政开口,语气深沉:“不过你得做好等待的打算,她是受了委屈离开的,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同我复婚。你得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再误会她,毕竟她现在怀着你的孙子,我们是一家人。即使什么事情做得不让你满意了,那也是你儿子愿意让她这么做的,不能再怪她了可以吗?”

    “行行,都听你的……”苏云听出他是在为上次她去杜思雨公司找她麻烦的事情打抱不平,笑着说:“妈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反而觉得你得多去她楼下等几次,生病了也别回来,思雨这孩子心性傲呢,若是早点说出孩子的事情,天大的事我不都得让着她,可她就是不说,被我伤了心憋着气呢,也不信任我,哎,说到底,还是我考虑不周,我以后就不管了,只要振国健健康康的,就由着你们年轻人瞎胡闹吧……”

    电话挂断,车速开到最快,直到在她楼下停车,一步步走上楼梯,到底是顾忌着不敢直接敲门,他拿出手机给杜思雨打电话。

    杜思雨正脱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的,看见手机上的备注,皱了眉头,把手机调成静音,任彩色屏幕在床头柜上闪烁。

    严啟政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想接他电话。

    最后打开信息框,输入文字发过去。

    杜思雨刚躺在床上,看见手机来了信息,她点开。

    我在你家门外,如果没有睡觉的话就开门,不然我就敲门了。

    杜思雨皱眉,现在已经将近十点,冬天里已经躺进被窝的人实在是不想爬起来的,更何况还是见他。

    但是又怕他真的会敲门,到时候惊扰到杜姜明更加不好。

    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因为要见男人,所以她又重头到尾把自己穿了个严严实实的,打开房门。

    杜姜明的门是关着的,想来已经睡着,她穿过并不大的客厅,走到狭关处,稍稍顿了顿,还是把门打开。

    严啟政发那条短信,本来只是试探,若她真的睡着了,他也不会真的敲门打扰她。

    若是没有睡着,看见这条信息,必定就会出来开门。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紧闭的门开了一条缝隙,有光线照出来。正好洒在他沉稳的背影上。

    见他要走,杜思雨下意识的就准备把门关上。

    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挡住,他手掌撑在门上,只稍稍用力把原本就要关上的门启开了很大的缝隙。

    杜思雨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她脸色有些难看,压低了声音却没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你爸睡了?”男人眼神往客厅里看了眼,没有人。

    杜思雨面色冷淡,并没有吭声。

    男人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推开她挡在门上的手,高大的身影走进来,顺道把门轻轻关上。

    杜思雨脸色更难看了,低声吼道:“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

    严啟政没有说话,像自己人一样轻车熟路的在鞋柜里找了双合适的鞋子换上,然后站直身体,看了她一眼:“去你房间,我有话跟你说。”话说着人已经越过她,朝她的房间走去。

    杜思雨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厚脸皮,但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她家门,又不经过她的允许要进她房间的事情她是第一次遇上,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的同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去,扯着他的胳膊:“哎,你不能进去——”

    男人笑笑,许是心情不错,看向她的眼眸半戏谑半逗弄的意味:“为什么不让进去,难不成你房间藏了男人?”

    见她不说话,严啟政已经推开半掩的门,沉稳的视线打量了下她狭小的房间,还是跟上次见到的一样,东西简洁又整齐,一眼就望到底。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却在视线落在她搭在椅背上的黑色文.胸上时,薄唇轻勾了下,回头眼神极淡的看她一眼,杜思雨已经脸红的不行了。

    刚刚一急之下,衣服倒是穿的严严实实的,但是却忘了穿内衣。

    她没有晚上睡觉还带文胸的习惯,等到发觉之后准备脱衣服重穿,又担心他会突然敲门,所幸不再麻烦,反正冬天的衣服厚实,穿或不穿一眼并不能看出来。

    谁知他不光闯进她的家,还毫不避讳的进她房间。正有些难堪想把他从她房间里拽出来的时候,男人眯眸浅笑了下,“你身上哪里我没有见过,一件内衣还需要遮遮掩掩?”

    说着手一拉,反倒是把她拉进了房间,“进来说,小心把你爸吵醒了。”

    门被关上,杜思雨犹有些脸红,但是眉头紧皱着表示她内心的不满,说话也毫不客气:“你来做什么?我们离婚了,你能别这么缠着我吗?!”

    男人深邃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小腹上,略带探究的眼神,还有需要仔细去品才能品出的愉悦语调:“几个月了?”

    杜思雨脸色都未变,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没有事还请你……”

    男人已经朝她走来,目光深刻的看着她,语调低沉的又说了句:“我问你,我们的孩子几个月了?”

    杜思雨后退一步,直到鼻息里闻不到他身上的凛冽气息,才冷淡开口:“你别误会,我跟你爸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慰他,想让他安心接受手术而已,我不是真心要骗他的,最多算是善意的谎言。”

    “是吗?”男人走近她,那带着穿透力似乎能看进人心里的眼神让杜思雨有些慌乱的后退两步,直到被他逼入墙壁之间,再无可退之路。

    男人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色,也成功看到她眼底的慌乱,轻笑了下,健硕的身体更靠近她一分,单手撑在墙壁上,呈半拥着的姿势:“我没有告诉过你吗?骗人的时候即使心虚也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能躲闪,不能慌了阵脚……乖,告诉我,我们的孩子几个月了?”

    他如此笃定,却让杜思雨心里没来由的觉得荒凉,那会听说严振国醒来,她就有预感他会来找他。

    开始她的心里也还是慌乱的,怕他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可回到家后她的心里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也想好应对方法,只要她不承认,难不成他还能逼着她去医院检查么?

    可是这会,他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眼底的心虚。

    是的,心虚,别的事情她可以做到平静心安,但是唯独怀孕的事情,她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就仿佛欠他什么一般。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准备自己一个人带好这个孩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也有他的一份。就仿佛他们之间无论离得再远,中间也会纠结着一根剪不断理还乱的线。

    而她自离婚之后,想的便只有远离、和撇清关系。

    “我说了,我没有怀孕。”杜思雨开口,还是做不到去看他的眼睛,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冷。

    严啟政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她躲避的眼神或许会显慌乱与心虚,但是眸底的神色却是绝对的冷意。

    就仿佛对他有过什么仇恨般,一丝一毫的都不想与他再有牵扯。

    他手掌轻抚过她颊侧,拇指按压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看着他眼睛,眼眸深邃压抑:“为什么不承认?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连孩子都不让认我?”

    这会杜思雨倒是敢看他了,只是强迫自己用更冷的眼神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她笑笑,还带着讽刺:“这么不信任我说的话,是要把我押到医院去检查才肯罢休么?”

    男人看着她眸底的那抹决绝,撑在墙上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原本还带着笃定的神色,也被她冷漠的态度一点点击碎。

    “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几近崩溃。若仅仅是因为那场由沈若溪导演的戏,她不该会有这么深的恨,最多是觉得他在选择上愧对了她,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该让他们的孩子来承担大人之间的恩怨恶果。

    杜思雨目光一滞,脑子里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深藏在心中的事情告诉他,可是还没有开口前,她就已经制止了自己的话,若是不能给她想要的,即使说出来又何妨?

    要他的愧疚?

    要他的生气发怒?

    亦或是要他的一句对不起?

    更甚至他可能会表现的更加左右为难,告诉她,若溪救过我的命,这一次就放过她……

    她开口,笑了笑,礼貌而疏离:“严啟政,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没有认识过你。我们,好聚好散。现在时间晚了,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话一说完,成功见到男人凛冽如冰的脸。

    …………

    严啟政走后,杜思雨心里并不好受,她躺在床上,想着男人由欣喜转为灰败的脸。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揪着似得,难受的紧。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想着气他的,享受因为报复而带来的快感。

    只是后来的后来,她只是想从这段失败的婚姻中脱离出来,想要迎接新的生活。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睡着,迷迷蒙蒙间又像是重回到那天的场景,绑匪淫.荡又阴冷的话回荡在耳边,被梦魇缠身的她几乎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离婚之后,断断续续的会梦见那天的场景,梦里的她一直都记不住救她的人到底是谁,梦里她一直都在问严啟政,“为什么知道我不见了却不来找我?她的命真的比我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