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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璟炎喝完水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随他去吧。
大半夜的如果再赶他，只会让他认为她实在瞎胡闹。
从卧室拿了被子出来，看到封璟炎还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又有了烟头，空气中漂浮的都是浓浓的烟草气息。
“少吸点吧，毕竟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阳台窗户打开，冷风打在脸上，瞬间清醒不少。
“我爸也喜欢吸烟，但是他在家里从来都不吸，因为我妈闻不得烟味，每次我爸在公司吸完，回家前肯定会先刷牙。”望向窗外繁华的夜景，季瑾笑着眯了眯眸，用睡袍裹紧了身体，“我爸和我妈的感情很好，听我妈说我爸是她的初恋，当初我奶奶瞧不上我外婆家，不同意我爸娶我妈，但是我爸却执意娶我妈。”
“听我妈说，别看我爸那么严肃，但是年轻的时候，很会说甜言蜜语，也很会哄人，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性格上就发生了变化。”
季瑾说这些时，一直在笑着。
她突然发现，说这些话时，就仿佛父亲是在身边。
尤其，封璟炎还是一个很称职的聆听者，不会打断她的话。
“我爸挺惯我的，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不会阻拦，哪怕，我所选择的有可能也是错的，他也只会为我分析优劣，最后的决定权还是会交给我。”
“我当初非要嫁给你，他是不同意的，他说就算自己上街要饭，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商业联姻，我跟他说我喜欢你，就想嫁给你，他不信，以为我是为了安慰他。”
“我第二天干脆就买了件婚纱换上，跑去万华找你逼婚去了，我爸知道这个消息后，气的给了我一巴掌。”
“自从我嫁给你后，我爸就对我再没有过笑脸，我知道他是对我失望了，觉得我太过任性。”
“我之所以在电视台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向我爸证明，我不是任性，我只是跟随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决定。”
“可如今，我才明白，我的跟随内心是有多可笑，我在追求梦想的同时，是我爸一次次的为我收拾烂摊子。”
“现在他走了，又变成了你。”
扭头看向身边这个男人，季瑾有些疲倦的向后仰躺了下，枕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封璟炎，时间久了人都会累得，一时的任性你会觉得心弦，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厌了。”
封璟炎张开手臂搂住她的腰，心疼她这样说自己，“不会。”
……
夜深时，浴室里不时传出淅淅沥沥的的水声，季瑾全身无力的趴在床上，一床的狼藉和满地散落的衣物提醒了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那会儿她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听过封璟炎安慰的话后，竟然转身吻向了他的唇，接下来的一切……也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她知道，自己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想释放压抑。
成年男女，往往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逃避痛苦，虽然时间短暂……
起身，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下床找下，在一条黑色西裤里翻出了手机，是封璟炎的。
而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乔安。
季瑾果断划了接听，裹着床单朝客厅走去。
“璟炎，你终于肯理我。”
那端乔安还没窃喜多久，就听到季瑾清冷的嗓音，“是我，他在洗澡。”
“季瑾？”
听声音，乔安有些诧异，但很快，她便又转变了语气，“你这是害死你爸不算，还准备再害死璟炎吗？”
“你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装什么糊涂？璟炎快破产了你知不知道？欧亚集团被爆出负债几百亿，HK集团那边撤资了，璟炎他根本就不接受万华的救助资金，任由欧亚自生自灭了！”
这几天季瑾都没时间看微博，她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查证父亲的死因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等他出来我，我会当面问他的。”
“你有什么好问他的！”乔安急了，“他会拒绝万华就是因为你！老爷子那边点名了不同意你们复婚，也不让你们再有任何来往！可是你呢？你24岁了，也不小了！何必总缠着他呢？你觉得谈恋爱很新鲜，但是你为璟炎考虑过没有？”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在你们离婚前，他在商界从没失过手！就因为你！他现在成为了全北城人口中的笑柄！”
“你如果真的爱他，难道不是希望他过的好吗？他现在因为你破产了，都一无所有了！你是爱他吗？你根本就是在害他！”
季瑾极其听不惯她这种语气，“乔安？给你脸了是不是？我很感谢你告诉我欧亚负债的事情，但我的那句谢谢不是让你用来蹬鼻子上脸！你刚才也说了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自己做的决定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无论成功与否！那都是他的原因！”
“是我让他破产的吗？是我让他投资地产的吗？”
几句话怼的乔安再反驳不了。
结束通话后，封璟炎也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出来。
看到手机在季瑾手上，他没有丝毫的意外，“谁打来的？”
“乔安。”
“你们聊了什么？”
季瑾把手机放茶几上，有些困乏的回到床上，“他告诉我你破产了，还负债几百亿。”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爷爷已经放话了，不会同意你跟我复婚，也不让你跟我有任何来往，还说我根本不爱你，是害了你。”
如实把乔安说的话转告，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擦好头发后的封璟炎来到床边，“以后除了我的话，谁的都不要听。”
“知道。”盖开被子，翻身闭上眼睛，“我困了，晚安。”
“睡吧。”
关上灯后，封璟炎久久都没有闭眼，凝视着背对自己而睡的女人，想起她此时的心理压力。
还有他无法说出口的那个真相……
“季瑾，记住，不论以后发生事，都不要质疑自己。”
季瑾没睡着，她听到了。
闭着眼睛，眼泪没一会儿就浸湿了枕头。
……